除了地方送来的罪状明目还有亲军都尉府整理的资料,朱标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细看的,便由刘瑾看过,主要是看这些人的人脉关系,与刑部大牢内的那些官员有什么联系。
无论是刑部大牢内的官员或是江南押运来的这些书生士子肯定是要特赦释放的,不过也必然是要跳出一些明正典刑杀鸡儆猴,否则何以证明天恩浩荡。
一个不杀不会被认为是仁厚,只会显得软弱,显得朝廷既离不开他们这些官员,也不敢得罪江南士绅,江南案虎头蛇尾沦为一个笑柄。
人就是如此,越是有惊无险就越是得意忘形,越是死里逃生就越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朱标怎么可能连棒子都不打就急着给他们甜枣吃。
刘瑾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同官员还是江南的士绅都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做这等事再合适不过,朱标也比较放心。
只是稍有些担心刘瑾或许会疏忽,毕竟不是专业的,若是阎东来没患病就好了,念及此便吩咐道:"吩咐张太医从内帤取出几件滋补的宝药送去阎府。"
守在门口的赵淮安赶忙应了一声,他洒扫了几个月的宫道也终于被调了回来,其实朱标当初本来也是打算扶持他压制一下刘瑾那帮干儿,没想到其不争气,最后都快混成刘瑾最信任的干儿子了。
对于此朱标也很无奈,也不知是怪刘瑾跟他学的屈人有方还是怪赵淮安太过无志,不过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用法,本分老实的人留着贴身伺候也好。
朱标翻看着奏章同时思虑还在方才的早朝上,有人弹劾李嫣不奇怪,可还要将李善长牵扯进来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常系的人在不长脑子也不至于如此。
难不成是贼喊捉贼,那个赵立言是胡惟庸人,想要再狠心榨一榨他老师的老底儿?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李善长痛快的放权回乡,还给朱标留下一批得力的人,不得不说无论是老朱还是他都承这个情分。
所以李善长再怎么老朱也只是责令改正,惩办的也都是那些敢献上孝敬的地方官员,李善长经营后方这多年,其影响力远不是胡惟庸能比的。
只不过有些太浅陋了,朱标感觉也不像是胡惟庸能安排的事情,明明有的是更好的办法,而且李嫣这点事儿还不至于让李善长动老底儿。
朱标默默记住了赵立言这个人,随即也就不再多想了,如果什么都要想个透彻,那他也就什么都别做了,身居高位,稳坐***便是,想越龙门的自然不会安分,早晚跳出水面。
往后几日便是如此,早朝结束后便一头扎进谨身殿,下午时传唤各部官员开小会议政,夜夜过了子时才能回东宫安寝。
这般操心劳力也让朱标不得不也加入了日日进补药膳的行列之中,朱标到底还是比自家父皇大方些,吩咐太医们熬煮药膳往各部衙门都送了些,可别真让那些清贫的官员累死了。
朱标也抽空召见了下张光烈,交谈过后便可知人如其名,对这样的臣子朱标自然是喜爱的,虽然性子固执了一些,但其人品方面却是不用担心了。
相比任大理寺卿可能御史中丞更为合适一些,但谁叫现在就缺大理寺卿呢,只能先让他顶上去了,否则短时间内挑出一个合适的也难。
大理寺卿就位后三法司也就开始对刑部大牢内的官员以及江南押送来钦犯们新一轮的审讯,其结果让许多人瞠目结舌,他们本以为圣上离京北巡是变相的服软,想将此事交到太子殿下手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