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龁道:“计之三者,吾力能为之。可以行也。愿闻其详!”
王翦道:“李氏族子愿为公子效,当募死士出战。皆以白布裹首。将军见之,即挥军退可也。”
王龁道:“非难也。然当何以见公子?”
王翦道:“公子当自至也。”
王龁点头道:“吾但见白布裹首者,即挥军退,此事非难!”
王翦道:“既如此,臣当入城复告于公子。”
王龁道:“卿但自便!”王翦下城走了。
不多时,两军阵圆,双方击鼓,向对方靠近。进入百步距离内时,双方先进行一番远程攻击,掩护双方步兵冲锋。双方部队络绎不绝,一阵接着一阵往上冲。秦军的素质略占上风,往往一阵能杀透对方一两阵;但赵军兵力占优,能够不断派出部队与秦军周旋。双方在这片不大的平原上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就在前面作战正激烈之时,突然有人报告,后方瞭望发现有赵军向武安谷口方向前进。王龁一惊,立即跑过去,只见约一万赵军正快步向秦军留在武安谷口的营地扑去。王龁大惊。今晨出战时,由于只准备野战,所有的攻城器械都留在谷口那边的营地中,只派了两千人看管。他当即命令一名公乘,立即率领本部五千人回援,一定要设法保住那批攻城器械。营地只在数里之外,这五千人应该有机会赶到,参加战斗。那名公乘领命,立即将列好阵的本部士兵带出来,向本方阵营快步而去。
王龁这时就在城上往来奔波,一会儿关注正面的作战,一会儿关注后方的作战。正面作战由于秦军战斗力优于赵军,赵军已经渐渐不支,能够重新整顿好,再投入战斗的兵力越来越少,再有几阵估计就能取得胜利。但后方的情况却十分不妙,赵军明显能赶在秦军援军到达前发起突击。
显然,后方营地的秦军也已经发现了突击而来的赵军。敌众我寡,但秦军并没有慌乱,他们把井栏推到外围,让弓箭兵爬上去,其余士兵就在井栏周围列阵。
偷袭的赵军显然也发现有秦军增援过来,赵军分出一半兵力阻击秦军援军,只以一半兵力向秦营发动进攻。
这支赵军看来比较精锐,执行命令十分坚决,动作干练。负责阻击的赵军掉头向秦军援军而来,而负责进攻的赵军则从容整队,向秦军营地扑去。
秦军居高临下开始射击,赵军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但他们不顾伤亡,迅速接近秦军营栅,翻过营栅,向内扑去。这时,守候在井栏周围的秦军也冲杀出来,与赵军混战。失去了盾牌保护的赵军被井栏上的秦弓箭兵大量杀伤。而突击力量一时又难以靠近。就在这一瞬间,几乎有一千多赵军倒在箭雨之下。但赵军凭借着兵力优势,几乎两人打一人,也没用多长时间就突破了秦军的防御,攻到器械跟前。当即有人取出火种,点燃火把,点燃了秦军器械。井栏上的秦军面对拥至脚下的赵军,依然拼命射击,而秦步兵也围在井栏周围,力保井栏不受攻击。
赵军万人将见秦营中火起,当即鸣金,赵军退出。而那支阻击秦军的赵军已经快支撑不往了。但秦军公乘见营中火起,不敢恋战,率军急促突击,杀透赵阵,既不敢乘胜追击,也不敢获取首级,便直向营地扑来。两边赵军汇合后,也不敢复战,抬了伤员和尸体,撤退了。
秦军入营后,除留少量部队监视敌军外,大部分兵力投入到救火之中。所幸扑救及时,而制造器械所用的木料倒是新木,并未干燥,火势就很快被扑灭。尽管如此,那些被火的器械虽然大模样还在,但却失去了作战效能,必须加以维修才能应用!
王龁从数里外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见赵军退出,营中火灭,就把全副心思投入到正面战场上。他见赵军越来越将溃不成军,只是在勉力支撑,正打算将全部力量投入,发出最后一击,却听见赵军营中发出金声。赵军“哗”的一下,往后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