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首发命中,带起了全场的气氛。第二个射箭的是“幼习骑射”的魏民,自然也是一箭中的。全场又是一片喝彩。其余三位公子竟然都不弱,连最小的魏喆,虽然拉弓有些吃力,但也勉力射中鹄的。
司莽带着箭返回,大声宣布所有的箭都“贯革”(射穿了皮靶),并带头振臂欢呼。于是场上所有人和旁观者也都振臂三呼。喝彩声和欢呼声把在室内的武卒也吸引出来,发现是一群贵公子在场上射箭,也都围了过来。第二轮是四个人:芒氏二公子、张辄和司莽,剩一支箭,依序交给信陵君,由公子中年龄最小的魏喆去报靶。
待掩体后面的魏喆举起小旗,全场安静下来,气氛比刚才还要紧张。先射的芒亥差点拉断了弓,引来一阵钦佩的笑声。这四人与贵公子明显不同,从远处看也能发现四支箭齐齐集中在中心位置。
信陵君最后一个出场,只他的出场就让全场安静下来。信陵君再次拉弓放箭,并不特别瞄准,箭与前面四支紧贴,场上立时欢呼一片。
欢呼声中,远远传来一阵呼喊:“军使急报~!军使急报~!……”
场上的情绪立时紧张起来。还不等魏喆报靶,信陵君道:“既有军使来报,不敢延误,敢辞!”
司莽道:“不敢相留。”
张辄对芒辰等诸公子道:“暂回室歇息,早晚必有差使。”众人离去。司莽则就着这群公子射箭的由头,以及大多数武卒都在场的机会,说了好些激励的话。
在华阳尉府门前,信陵君见到了早在此等候的军使,传达了晋鄙的意见:各军将日昳前至后军议事。至于为什么要安排在后军,这是因为将军坐镇后军,如无紧急军情,自然是到将军帐下议事。
信陵君也不矫情,一口应承这此事,但说日昳过于急迫,可改在晡时,将军设餐。打发军使离开。
张辄先找仲岳,告诉他去大梁尉处诊病;又找了几位先生,让他们去迎靳先生一行,务要在日晡前归来;找司莽,让他准备主题发言;还把几位公子找过来,让他们分别准备接待工作。信陵君亲自去华阳尉府,请华阳尉出来。还跑去找了须贾大夫,让他也参与会议。
忙乱间,就看见唐叔一行,领着吕氏三人进了城。先见到信陵君,信陵君让他们先到吕氏兄弟的房间暂息,略得闲即来拜访;又遇到张辄,张辄让唐叔略事歇息,即装运粮草,送往前军。
靳先生一行在日昳时分进了城,在华阳尉府与信陵君等见了面,就匆匆赶往司莽处,绘制详细的形势图。仲岳先生诊完病回来,满脸笑容,道:“大梁尉其无虑也!”信陵君脸上也露出笑容,问道:“帐前议事,大梁尉能至否?”
仲岳先生道:“君上亲请,其必至。惟以车至耳。”信陵君会意,吩咐门客备车去接大梁尉。想了想,又让人留住梁尉公子,并往左营迎来司胜,还特地叫上右偏裨。弄了好大阵仗。
这期间,他派了名门客去询问吕氏兄弟为何滞留不归,得到的回答是,由于在吕伯阶外室家留宿一夜,第二天赶上战事,全境清场,无节符不得出入,故只能滞留在外室家中。唐叔带着节符去找他们,才把他们带出来。这个合情合理,但又有些出人意外的回答,让张辄哭笑不得,只能先让吕氏兄弟送吕伯阶回家。至于吕伯阶如何向正室交待,张辄想想也觉得好笑。
华阳尉府门前进行了清扫,拉起两道帷幕,从广场上隔出一块很大空间,足以坐下一百多人。前面空着的是帐门,后面空着,正对着府门,信陵君等一行可以从这里进来“升帐”。武卒一律在城边警戒,城内的警戒任务由门客们完成。各营日常工作,如运送粮食,一律走南门,其他三门加强了警戒,除持有节符者外,禁止通过。
广场上堆起十多个柴堆,随时准备升火造饭。至于为什么要堆这么多?信陵君的门客们因为有职司,也跟着一起吃伙食。旁边,按两伙一石的标准,挑来了粟米,准备好盐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