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不敢对视韩漠那深邃的双眼,此刻的“韩欣如”,应该说是应如诗,在心中已经将丈夫给一顿痛批。
因为丈夫竟是在心中与她说话,言传身教,教她怎么与韩漠对话。包括撒娇的神态,表情,语气,以及所说的言语,手把手教学。
此刻的应如诗,心中也是有些明白了,丈夫不仅了解女人,同样也了解男人。韩漠这个灵界第一大乘又如何,丈夫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就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丈夫的理论依据便是,那句令人作呕的鬼话,“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丈夫说,这句话虽然用于形容父女关系极其不恰当,但是也能从另一面说明,父亲对于女儿有别于儿子的宠爱。
父亲对于女儿的宠爱,不分地域,不分国家,甚至不分星球,不分世界,全宇宙通用,所以不怕韩漠不中招。
应如诗在心中闻听丈夫此言,也是默然无语,她当然深知,父亲对于女儿的宠爱。因为她也是一个女儿,她也有父亲。
如今,她与丈夫不仅杀了韩漠的宝贝女儿,还要假扮其女儿,再反过来利用甚至坑骗韩漠,这令她心中有些不舒服。
她自小到大,虽然不可能从未说谎,但她从未说过恶意的谎言,也从未伤害过他人。但此时此刻,她正在做着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事情。原来,她也有一天,终会变成自己最厌恶的人。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与无奈吧,应如诗心中如是想到。
韩漠闻听女儿此言,登时脸色一变,转瞬又满面笑意,说道:“如儿莫怪为父,为父并非小看如儿,只是这绝品筑基,连为父年轻时都不敢想啊。如儿有此雄心壮志,为父自然欣喜,又怎会嘲笑如儿呢?如儿莫气,为父给你赔不是了。”言罢,他双手合抱,拱手一礼。
韩欣如见此,连忙闪身避过韩漠,娇嗔道:“父亲怎可与女儿行礼呢?若是被他人瞧见,还以为女儿不知礼呢。您这不是坏了女儿的名声嘛!”应如诗闻听丈夫在心中的指导,只得无奈地如此言说。
果然,韩漠见女儿如此知礼守节,顿时喜笑颜开,轻笑道:“如儿苏醒后,为父总感觉,你与从前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原来是变得懂事了。”
韩漠此言一出,韩欣如的脑海中,两个鬼祟的小灵魂俱都是一颤。不过见韩漠除却欣喜的神色,并无其他异样,娄义与应如诗也是稍稍放下心来。
“女儿本来就很懂事嘛,只是父亲从未在意而已。毕竟女儿已不是小女子了,沉睡了两千九百多年……”韩欣如轻轻白了韩漠一眼,幽幽说道。
韩漠闻言,目光顿时黯然下来,半晌,他看着女儿,沉声道:“无论是谁,都不能将如儿从为父身边夺走,亢龙之体又如何?即便是天道又如何?若有人胆敢伤害如儿,上穷碧落下黄泉,为父定教他生不如死。”
韩欣如的脑海中,两个小灵魂又是一阵颤抖,不过应如诗还是强自镇定,娇笑道:“女儿知道啦!父亲不要说得那么吓人,女儿与人无争,又有谁来伤害女儿呢?”
韩漠想要抬手抚摸女儿的秀发,却忽然发觉女儿早已不是幼时孩童,女儿如今出落得美艳绝色,如同他年轻时初遇的妻子一般。
韩漠只得按捺住老父亲的天性,转而叮嘱道:“如儿从未外出游历过这灵界,不知这世间险恶,人心不古啊……你若是独自一人在外,虽有为父神念玉符护身,但也要时时刻刻谨慎小心,无论面对何人、何事、何物。记住,自身安危最重要。”
“女儿记住啦,父亲放心好啦!那女儿先回寝殿歇息了,刚刚苏醒,神魂还有些昏沉。”韩欣如点头答应,轻笑道。
“好,如儿是该好生歇息……那为父为你准备些上品筑基丹,待你醒来,为父为你护法,你便可安心筑基。”韩漠虽然还想与女儿独处片刻,但还是女儿的神魂更重要。
韩欣如闻言,嘻嘻一笑,说道:“不必啦,女儿才不需要筑基丹,女儿即便无法达到绝品筑基,极品筑基却是囊中之物。”
韩漠也是轻笑一声,点点头,欣慰道:“好,如儿有此心志,为父自是高兴。不过,凡事不可强求,即便无法极品筑基也无妨,有为父在,无人能伤你分毫。”
“多谢父亲,那女儿先行告退了。”言罢,韩欣如敛衽一礼,随即转身向殿外莲步而去。
韩漠微笑地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直到女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方才收回目光。
这一日,九元宗宗主之女神魂恢复,彻底治愈亢龙之体弊端的消息,悄然传遍整个宗门。
随后不久,这个重大消息便犹如一股飓风,蔓延席卷整个灵界,灵界各地随之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