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队得到爷爷的指点,兴冲冲的走了,对于警察来说,找几个特定时间出生的人还不是小菜一碟。送走了强队,我问爷爷除了我们之外这镇上还有其他的懂阴阳风水的人吗?爷爷沉思了片刻说道:“至少茅山派是没有的,至于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但依我看这次的凶手怕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学了些鸡毛蒜皮的小术法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甚至还想搞聚灵阵求长生。”
我听爷爷的话里有话,就问道:“爷爷,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按照那种方法去做就有可能练成药丸吗?这和修行者的道行有什么关系?”爷爷笑道:“刚才是有外人在,有些话不便多说,据说这种聚灵阵除了要吃下药丸之外,还必须闭关七七四十九天,洗经伐髓,四十九天内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少量的喝点露水,除了那些修炼到辟谷阶段的大能外,谁又能四十多天不吃饭呢?但能修炼到辟谷阶段的大能又有哪个是简单之辈,又岂会看不破这生老病死一节,因此上这种聚灵阵虽说有记载,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爷爷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有能力的人家不屑于用,没能力的又用不了,倒真像三国里曹孟德的那句口号:“鸡肋,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六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时间就到了,我早早的收拾好等着强队,准备和爷爷一起去抓凶手,毕竟谁小时候没有一个英雄梦呢?警察抓罪犯的游戏我小时候也没少玩,只不过大多时候是爷爷扮演罪犯的。可强队一直到下午都没有露面,我便知道可能又出什么事儿了。直等到晚上七点多强队才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让我给他倒杯水。我赶忙倒上一杯水递上去,强队也不嫌烫,咕噜咕噜的几口喝完了一杯水才说道:“妈的,被那小子给耍了。”
爷爷问道:“别急,具体说说什么情况。”强队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说道:“别提了,我们按照您说的日期,筛查后确定了三个人,每个人都派了三四名民警暗中保护,我负责的那一组的是一个初中生,我们等到他放学后一路护送着他回家,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一个黑衣黑帽黑鞋的男人拿着刀就要去砍那个孩子,我们赶紧追了上去,那小子一看我们冲了出来撒腿就跑,比他妈兔子还快,好在我以前是警校的长跑冠军,这才没被他跑了,但也足足追了十几分钟才追上,可就在我手刚碰到那小子的时候,一个大活人竟然原地变成了一个纸片人,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等我们重新回去的时候那孩子已经遇害了,和您说的一模一样,肝脏被取走了。由于这次就发生在镇子上,看到的人很多,现在早已经沸沸扬扬的传开了,都说咱们镇上出了一个爱吃人心肝的妖怪,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镇上观音庙的门口挤满了人,都是给家里人去求护身符的,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爷爷接过强队拿出来的纸人看了看说道:“想不到这小子还有点道行,撒豆成兵这招都会了。”强队焦急的说道:“老爷子哎,您就别在这儿赞叹什么撒豆成兵了,我这儿都火烧眉毛了,县上领导已经来了电话,限我们半个月内破案,要是破不了,也不用人家把我辞退了,我自己就跳河里淹死算了。”
爷爷拍了拍强队的肩膀说道:“下凶手下次犯案的时间会是在九天后,金命,要的是肺。你先去把咱们镇上金命的人都集中起来,拉到你们派出所,到时候我也过去,我就不信这么只小猴崽子还能翻了天不成。”强队哭丧着脸接过爷爷给他的金命人的出生年月日,冲爷爷抱了抱拳头,转身走了出去,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感觉。
第八天晚上,强队就把我们接到了派出所,爷爷本来不想去,说第九天再过去就行了,可强队说什么也要我们今晚就过去,说怕夜长梦多,再出点什么事儿。爷爷没办法只能同意。到了派出所,一个五十多岁的精壮男人带着一帮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强队对那男人说道:“马所长,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林牧之林老师傅,旁边的是他孙子林平。”马所长几步走到爷爷面前,笑道:“林老师傅,久闻大名,久仰久仰。”爷爷不喜欢这些迎来送往的假客套,淡淡的点了点头就问道:“镇上金命人都在你们这儿了吧?”强队道:“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在这儿了,一共三个,两男一女,您要去看看吗?”
爷爷摆摆手道:“看倒是不用看了,你去帮我要他们三个人的一点头发来就行。”强队答应着去了,马所长把我们请进了屋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大桌好吃的。马所长搓着手笑道:“林师傅,时间比较紧,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您就将就的吃点吧,等解决了这件事儿我一定好好请您吃一顿。”爷爷看着满桌的菜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我一个糟老头子能吃的了这么多吗?老百姓的钱不是给你们这么花的。”马所长满脸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屋子里瞬间尴尬起来,好在强队这时候已经拿了头发回来了,看到屋子里气氛不对,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赶忙拉着爷爷坐了下来,对马所长说道:“马所长,您别介意,我爷爷就是这样,性子直,想啥就说啥。”
马所长现在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只得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没事没事,老爷子批评的对,我们不就是要为人民服务嘛。”爷爷坐下来之后对强队说道:“你现在去买上三个猪肺,记住要新鲜的生猪肺。”我估计爷爷要是不叮嘱要生猪肺,强队肯定得买上几斤熟猪肺回来。由于刚才的事儿,房间里的气氛比较微妙,众人简单吃了几口就算作罢。吃完饭爷爷便要回去睡觉,马所长点头哈腰的把我们送出门,又安排了一个年轻民警送我们去房间,走出房门后我隐约听见马所长低声骂道:“一个糟老头子,牛气什么牛气。”我回头看了看,马所长却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这能当官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而这种技能,我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