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向来温柔的莉莉艾也忍不住凑到许浅素旁边,脸蛋微红却带着几分羞恼的语气小声斥责道:“许先生这次确实太过分了!”
许浅素偏头看向莉莉艾,也与她聊聊天,但莉莉艾却是说完一句就红着小脸连忙躲开,后退好几步。
“我很抱歉……但不用离我这么远吧?”许浅素有些错愕。
“不是的……”莉莉艾连忙后退,朝楼上走去,只是回首含羞带怯地看了许浅素一眼,道:“我害怕许先生和我聊天,到时我一定心软……但不行,你要接受惩罚才行。”
说罢,她便逃似的快步踏上楼梯离开,唯恐自己被许浅素三言两语说服,从而去找嘉德丽雅为他求情。
许浅素沉默少许,心想莉莉艾真是可爱……
斯卡莉特将许浅素眼前的电子垃圾收拾起来装进袋子,略显吃力地搬了搬,纤细雪白的小臂十分用力,但还是没能搬起来……继而她看向许浅素。
“沙奈朵去帮帮忙吧。”许浅素不敢起身,别看嘉德丽雅此刻不在,但一定时刻监视。
沙奈朵微微抬手,垃圾便猛地飞至门外的垃圾桶内。
斯卡莉特感激地看了眼许浅素,随后为他倒了杯红茶放在身前,小声道:“嘉德丽雅小姐不松口,我也不敢为你求情……你先跪着吧。”
许浅素无奈地轻轻颔首,跪坐,也不算下跪,倒也没多累,只是很无聊罢了。
百合根娃娃小跑过来,越过许浅素,爬上花盆,将小脚丫埋进土里,小手抱着植物根茎,用着明亮却智慧的眼睛盯着许浅素,但也不开口说话,一副将自己当作植物的模样。
宝可梦们聚在许浅素身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雪暴马便好奇偏头问他,“你怕那名雌性人类做什么呀?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跟你说,别看我这么喜欢小蕾,如果小蕾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也是会反抗的。”
“这不是怕,是爱。”许浅素认认真真回答。
“他和嘉德丽雅一直都是这样,你不用管。”藤藤蛇坐在吊灯上咬着蛋糕,翻了个白眼,“反正到时候嘉德丽雅肯定心疼。”
超梦倒是站在一众宝可梦身后探头探脑地打量许浅素一眼,继而毫不留情地发出嘲笑,没想到许浅素居然也会吃瘪。
许浅素无视超梦,具体有没有吃瘪,超梦这个没有性别,也没有雌雄概念的宝可梦哪里懂。
沙奈朵反手一拳砸在超梦的下巴上,“吵死了,闭嘴。”
“你想打架就直说!”超梦顿时怒了,瞪着沙奈朵。
沙奈朵又揍了超梦一拳,鄙夷道:“你要真敢打架,何必大声吼我,虚张声势。”
两只宝可梦在那儿吵架,九尾倒是看向藤藤蛇,猜测道:“我想不用嘉德丽雅心疼,待会儿莉莉艾自己就会跑下来去嘉德丽雅那里求情。”
梦妖魔和雪妖女连连点头。
转而宝可梦们又开始打赌,猜测莉莉艾能坚持几个小时……以今天的晚饭为赌注。
许浅素和宝可梦们聊天打发时间,从打赌莉莉艾什么时候心软又聊到面条到底是圆柱形好吃还是刀削形好吃,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花儿为什么会是五颜六色的呢?”沙奈朵侧坐在许浅素身边,无不天真地问道。
“我以前学文,对这种知识不太了解,但想必和沙奈朵的头发一样。”许浅素回答。
“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真是稀奇。”超梦站在最外边,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你最喜欢吃什么,我就不知道。”许浅素看了超梦一眼,笑着回答。
超梦冷哼一声,别过视线。
“头发?”索罗亚趴在许浅素的大腿上仰首看他,“是指我们身上的颜色与族群里的宝可梦不一样,所以世界是多姿多彩的,理应有不同颜色的花儿吗?”
“不,我的意思是沙奈朵的头发很漂亮,挽起来是一种感觉,将侧边别起来又是一种感觉,扎成小丸子也很可爱……就像花一样,无论是月见草,还是木兰花,紫罗兰,都可爱漂亮,颜色不一,惹我喜欢。”
沙奈朵顿时羞红了小脸,摸着自己的头发,垂着头,脑袋上开始冒起了蒸汽。
竹兰抱着双臂,站在他们身后听了一阵儿,此时才轻轻拍手,“准备训练吧。”
别看许浅素总是对于对战不屑一顾,但训练可没有一天落下,宝可梦们自然也是如此。
闻言它们也只得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待宝可梦们离开,许浅素仍然坐在那里佁然不动,他偏头望着窗外,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庭院种植的各种植被花卉,明明是盛夏,却显得春意盎然,微风拂过,光影斑驳,除了宝可梦们训练的呼呼声,便没有任何声响。
索罗亚不需训练,她趴在许浅素的大腿上伸着懒腰,怡然自得酣睡。
百合根娃娃还站在盆栽里,俨然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植物。
许浅素喜欢这种悠哉的日子,却又总觉得缺少什么,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他想念小袋兽,想去龙之穴找她,带她回来,将什么所谓的四天王的实力抛之脑后,告诉她,你不需要变强,也不需要长大,我就是想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片刻不离……你和我生活一辈子,当个一辈子的小朋友我也喜欢。
他又觉得自己在去卡洛斯之前,应当再去一趟尖钉镇,找玛俐再谈谈,问问她到底想好了没有。
他一个月来为玛俐寄去不少信,但一直渺无音讯。
整整一天,许浅素都坐在这里,轻抚着索罗亚的柔软皮毛,望着庭院,直至黄昏来临。
莉莉艾还是没忍住,在正午前便一句话不与许浅素说,悄悄跑去嘉德丽雅那里求情。
嘉德丽雅不喜欢莉莉艾,她还没有大度到会给莉莉艾好脸色看的程度,所以莉莉艾自然无功而返。
但在若干年后,平平无奇的一个下午,嘉德丽雅向许浅素提起了这件小事。
她说:“莉莉艾当时像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宝可梦似的,委屈巴巴又坚韧不拔。”
“你语气可以轻柔一些嘛。”许浅素回答。
“不,那时本小姐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快哭出来了,她不是被本小姐吓的,只是单纯地心疼你。”
说罢,嘉德丽雅又补充道:“是你太怜惜她了,她没有那么脆弱。”
这些话,嘉德丽雅当时是笑着说的。
但随后嘉德丽雅便发了火,生气许浅素居然敢怨她。
总之,许浅素真的在原地跪了一整天,直到黛尔回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跪着?”黛尔背着自己的挎包,站在玄关半弯腰,解开凉鞋,一眼便瞧见了在客厅的许浅素,略显错愕。
“诚心反省自己的错误,就应该有所惩戒。”许浅素回答。
“本打算今晚让你回床睡觉,但你既然这么反省自己,那就再跪一晚吧,我的素。”嘉德丽雅倚靠在沙发上,让许浅素往后跪了跪,以方便她将雪白如牛奶般的双腿伸直,搭在许浅素的肩膀上。
“嘉德丽雅小姐……”
“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嘉德丽雅冷眼看他。
许浅素默默闭上嘴巴,心想嘉德丽雅是什么时候对他下达了禁言的死命令?
就当是刚刚吧。
黛尔略显愉悦地笑了阵儿,脱下凉鞋,涂着粉色指甲油的脚丫赤裸着踩上拖鞋,来至许浅素身边,又侧眼打量许浅素几眼,才对嘉德丽雅说道:
“他能吃瘪我是很开心,不过出于健康考虑,偶然跪坐可以缓解腰痛,通经活络,但许浅素这样,血液不流通,对脊椎也有压力,即便不会残废,但终归对身体不好,我推荐你换种方法……把他吊起来之类的。”
许浅素连连点头,正欲向嘉德丽雅补充科普久跪的危害,继而猛地偏头看向黛尔,“你是魔鬼吗?”
他刚一扭头,软乎乎的脚丫便踩在他的脸上。
“闭嘴。”
嘉德丽雅歪头琢磨少许,许浅素却是又看了过来,“嘉德丽雅小姐学识渊博,这种小孩子都明白的小知识怎么还需要黛尔小姐科普?”
“你当真以为你可以仗着我的偏爱无所顾忌?”嘉德丽雅回过神来,冷冷一笑,“就算伤害身体,让你多跪一会儿又怎么样?没把你沉进海里,你就感恩戴德吧。”
“不可能,你就是这么偏爱我……”许浅素微微摇头,琢磨道:“所以你其实是忘了吧?”
嘉德丽雅眼神一冷,“再多嘴就把你吊起来!”
许浅素不可置信:“居然真的忘了!?”
“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