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认为,这很可能是赈灾用的银两,被官员层层的克扣,这锭银子的运气不好,每到一个官员的手中,他们都喜欢牙咬一下,但最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锭银子并没有熔铸。
齐当同又说道:“好了,说说你的见解,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开元时候的银子?”
王晋点点头:“我看这上面的字体,略微有些颜体的痕迹,这很明显就是开元盛世时候官方最喜欢的字体了,而到了玄宗后期的时候,其实比较受欢迎的是柳体,这个没错吧?”
齐当同脸上肉一颤抖:“你就是这样发现的?”
“不对?”王晋疑惑的看着齐当同,难道自己这样的判断有些什么问题不成?
齐当同摇头:“不,你说的应该是对的,不过之前这银子的年份是一个争议,你可解决了不小的事情啊,这么简单,字体,是啊,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齐当同和副馆长相视一笑,似乎对自己的老学究心态有些自嘲。
齐当同显然是还要考较王晋,接着说道:“那你能看出来这银子是哪里来的?”
王晋无奈的笑道:“这个学生很难看的出来,不过可以略微的推测一下,应该是江南东道一代的产物。”
“哦?怎么说?”
王晋将银子托举在手中:“你看,这银子银色暗沉,可以判断是铸造时候受潮所致,而唐朝时候铸银都是有严格的时间,在夏冬两季,冬季不可能受潮,而夏季更不可能。”
齐当同哈哈大笑,拍手道:“所以,这银子是夏季铸造的。”
所有人都纳闷了,王晋刚才不是说银子是受潮了么?夏季怎么可能受潮呢,天干物燥的,就算是三斤湿草也能点火的季节,受潮?
王晋点点头:“是的,夏季在产生梅雨的地方,我认为就是在江南东道,江浙一代,但是,常州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齐当同一愣:“为什么?”
王晋接着道:“我看这银子受潮比较深一些,当时余杭一代的梅雨要比常州的更明显,所以受潮也会严重,这是其一。”
“其二呢?”
王晋手指弹弹银子,笑道:“其二,这银子银色很杂,很明显是各处杂银一同熔铸而成,说明什么问题?”
副馆长眼睛一亮,连忙抢答:“说明是物产丰富,贸易发达的地区铸造的?”
王晋点点头:“确实,之前我也没有想到,不过刚才借着光一看的时候,发现这银子的颜色分布很不均匀,这才想起来,当时,余杭郡的经济实力比常州发达的多,这银子的出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余杭郡。”
王晋小心翼翼的看向齐当同:“齐先生,我说的不知道对不对?”
齐当同叹了口气:“后生可畏,我研究明白这些,花费了几年才想明白,没想到你看一眼就能看出个究竟来,不一般啊,不一般。”
齐当同眼睛直直的看着王晋,直到看的王晋有些心里发怵,连忙躲开眼神:“我也是跟着我大伯,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接触这些古钱币,所以稍微知道一些,但是要说精通,那就差的远了,最多是初出茅庐而已。”
王晋这并不是谦虚的话,其实在他大伯收藏的许多钱币里面,他见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他连真假都看不出来,甚至,上面的年号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最后王晋只得出一个结论:中华五千年的历史,其实远远不止五千年,而且中间还有好多朝代,绝对是现在史书没有记载的,被忽略的,不然,那些年号也没法解释啊。
娄元的嘴巴基本已经长大了,不知道是崇拜还是吃惊,就这样看着王晋,基本从王晋和齐当同两人开始说的时候,他就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直到后来说起梅雨的时候,他才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