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
门轴轻响过后,几十道人影顺着半开的院门鱼贯而入。
“将军,这……。”
对于手下人的震惊,梅祖并未理会,看到满院死尸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沉落到谷底。
“随我来。”
在梅祖轻车熟路的引领下,众人来到赵吉平常居住的厢房。
“糟糕,我们终究还是迟来一步,搜。”
等众人散去后,梅祖半跪在王邦道面前,仔细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伤口,又试了试尸体的体温。
“将军,全都搜过了,没有发现殿下也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
“尸首余温尚存,贼人不会走远,既然他们费尽心机劫走殿下,就断然不会肆意加害。”
“通知我们的人仔细查访,一旦发现可疑之处,速速报与我知。”
“诺。”
夜色中,昔日沉静的荣亲王府今夜灯火通明,原本满怀欣喜的一干文武在见到梅祖后个个呆若木鸡。
如今皇帝被掳,新君未立,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向以疯癫面目示人的荣亲王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对方是敌是友,此举又有什么目的?
荣亲王府中众人一夜无眠,风烛残年的老元帅同样忧心忡忡。
眼下大陈朝内忧外患,内有荣亲王余党蠢蠢欲动,外有图尔挟持天子虎视眈眈,此时此刻稍有不慎整个王朝便会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为了天下大定,为了苍生福祉,他情愿独自扛下千古骂名。
“报,启禀元帅,刚刚接到平西大都护王嵘急报,国丈周柏豪以成亲王暗弱为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欲依伊尹、霍光故事注,更立怡亲王继承大统。”
苏魁闻听此言,只气得须眉倒竖,拍案而起道:“好个老匹夫,怡亲王总角之年如何治理天下,我看他分明是想假手幼主,把持朝政。”
“老匹夫现在何处?”
“回元帅话,眼下周柏豪已尽起本部兵马十五万直奔皇城而来。”
就在苏魁苦思对策之际,忽听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不好了,父帅,出大事了!”
眼见苏武满脸惶急匆匆入内,老元帅脸色一沉,语气不悦道:“身为大将者当临危不惧,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父帅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苏武躬身一礼后,肃然开口道:“父帅,今晨有人途径宗正寺,发现大门洞开,其中负责值守的千牛卫连同宗正寺卿王邦道尽数被杀,荣亲王现今下落不明。”
苏魁闻言脸色大变,只觉脑海中阵阵眩晕。
“快,速速派人严查四门,绝不能……。”
苏魁话未说完,便已晕厥过去,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本就痼疾缠身,现在又连逢巨变,他的生命之火在朝阳下愈加暗淡无光。
随着老元帅一声令下,皇城四门皆有重兵把守,对往来出入者严密排查,可惜天不从人愿,就在一炷香之前,已经有一支送葬的队伍顺着刚刚开放的城门往郊外走去。
城外五里黄土岗,几道人影从棺木的夹层中抬出一个布袋,随后将不断挣扎的布袋压实在马背上,一路向东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