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臣,衡臣。”
病榻前,赵淳轻声呼唤着刘鲲的名字,几声呼唤过后,刘鲲竟然真的有了一丝反应,最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悠悠醒转。
“陛下!”
眼见刘鲲嘴唇蠕动,面带羞惭,赵淳浅笑着点了点头。
当日,天子留宿都护府与刘鲲密谈直到夜半,目送赵淳离开后,刘鲲独倚病榻怅然若失。
隔日天明,天子仪仗返回皇城,不想途径柳云堡之时,有人预谋刺王杀驾,经过一番激战,两名贼首一人被擒,一人在逃,其余人等尽数被屠。
“安泰,贼人可有口供呈上?”
萧广闻言面露愧色,无奈摇头道:“陛下,末将无能,虽然用遍了酷刑,可是那小子的嘴就像长死了一样,始终一言不发。”
“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带朕进去看看。”
“这……。”
看到萧广犹豫,赵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放心吧!朕见过的尸山血海并不比你少,不用顾虑。”
“喏。”
萧广答应一声头前引路,赵淳跟在他身后缓步而行。
时间不大,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太仓州死囚牢内。借着昏暗的灯火,赵淳凝目观瞧,只见潮湿发霉的牢房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皮开肉绽浑身浴血,此刻正背对牢门躺在血衣铺垫的乱草上低声呻吟。
赵淳隔着牢门看罢多时,忽然嘴角微微上扬,示意萧广随他离去。
“安泰,你觉得此人如何?”
面对天子垂询,萧广躬身答道:“陛下,此人嘴硬心狠,怕是很难让他屈从。”
“哈哈哈,那倒未必,朕看此人没有决死之心,或是可用之人。”
萧广闻言一愣,连忙趋身向前,细听原委。
“安泰,你说一个决心求死的人,还会在意身下是否干爽这等细枝末节吗?既然明知酷刑对他无用,你何不换一种办法试试。”
“末将愚钝,请陛下明示。”
看到萧广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赵淳忍不住在心中暗叹道:若是亦武尚在,朕何须如此烦心。
当日午后,天子返回皇城,那名贼首随即被带离囚牢,安排到刺史府内调养身体,并由天香楼的花魁烟萝假冒张刺史的掌上明珠悉心照料,经过半个来月的调理,贼首身上的伤情已经好了大半。
这一天,两人正在温存调笑,忽然烟萝长叹一声,满眼幽怨的轻声说道:“冤家,你到底想好了没有,今天晚上要是再没有答复,父亲大人就要把你解往皇城受审了。”说着说着,烟萝声泪俱下,哭得好似梨花带雨令人心痛不已。
眼见对方已经心生犹豫,烟萝干脆把心一横,口中悲呼道:“冤家,你要是活不成,我也不活了。”
话音未落,烟萝纵身而起,一头撞向门楣,就在这生死悠关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腰间一暖,紧跟着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