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圈内,刘鲲手托火凤亮银枪,曹荣金背砍山刀在手,两人各催战马斗在一处。
只见曹荣手中金刀高高举起,斜肩带背奔着刘鲲狠狠劈来,刘鲲大枪一摆,枪尖朝上,枪攥朝下,往外嘣挂,紧接着大枪平扫,雪亮的枪刃犹如寒光电闪刺向曹荣的哽嗓咽喉,曹荣只觉得眼前一花,心知不妙,连忙身子一扭让过枪尖,随后大刀往上一撩,两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两人这次交手不同上次,因为签下了生死文书,所以各自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
灯火跃动之下,只见两团寒光上下飞舞,四条手臂搅动风云,上边人与人斗,下边马与马斗,这两匹战马八蹄蹬地摇头摆尾,霎时间尘土飞杨遮住了灯火。
裴世基见状,连忙命两旁军卒擂鼓助威,随着鼓声响起,有溜须拍马的势利眼扯着嗓门高声喊喝。
“祝曹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杀呀!”
常胜闻声气得火冒三丈,满脸狰狞,他放眼在四周踅莫一圈也没找到能敲出动静的家伙,不由得恼怒非常。
战圈之中,两人好似上山虎遇到了下山虎,云中龙遇到了雾中龙,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刘鲲情知自己久战不利,因此十招过后枪法大变,手中这杆火凤亮银枪大开大合,只攻不守,只进不退。
刘鲲霸王枪一出,曹荣可吃不消了,当时就觉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此人年纪不大,怎么如此厉害,看来我不是他的对手,这可怎么办?
曹荣一边抵挡一边苦思脱身之法,突然他眼前一亮,刘鲲校场夺帅无非是为了功名富贵,不如我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要许以重利还怕他不手下留情吗?
想到此处,曹荣借着兵刃相交二马对头的机会,压低声音对刘鲲说道:“刘将军,你我虽是初次相见,但是在下对你的人品武艺十分钦佩,想来你也知道,八贤王赵吉是我姐夫,只要我向他举荐,凭你的本事必然可以受到重用,到时候功名富贵唾手可得,何必还有拼死拼活与我争这个元帅的虚名,只要我夺得帅印手握兵权,他日八贤王登基坐殿封你个镇国公岂不美哉。”
刘鲲闻言冷冷一笑,肃容开口道:“刘某不才,却也非功名富贵可动,今日下场夺帅为的是上报君恩,下安黎庶,莫说是你来相劝,就算赵吉亲至,许下金山银山也难改刘鲲一片忠心。”
曹荣听完,知道多说无益,因而他满脸不屑的开口讥讽道:“忠心?你们老刘家也有忠心吗?要是真有忠心,你爹也不会弑主求荣,鬻国谋爵,留下千古骂名。”
不等曹荣把话说完,刘鲲勃然大怒,当年父亲的所作所为是他心中最深处的伤痛,如今被曹荣揭开伤疤,刘鲲岂能不怒,更何况此人还要执掌帅印保荣亲王登基坐殿,这不是要造反吗?似这等不忠不义之徒岂能相容。
两人话不投机,重又战在一处,这一次刘鲲像疯了一样,一杆火凤亮银枪被他舞得风雨不透,仿佛游龙戏水,毒蛇出洞。
突然,刘鲲大枪一抖,雪亮的枪尖上扎哽嗓,下带两肩,眼见寒光电闪,曹荣手中金刀往上一封,想要把大枪架出去,可是他忙中出乱,光顾着上身却把下身让出来了,刘鲲见状手腕一拧,雪亮的枪尖微微一颤,扎向曹荣的小腹,按理说曹荣顶盔贯甲,这一枪即便扎上也无大碍,但是刘鲲含恨出手凌厉非常,曹荣见状不敢怠慢,连忙将身子一扭,大刀顺势往外一挂,就在他一扭身的功夫,甲胄摇摆,火凤亮银枪贴着刀身就钻了进去。
“噗,哎呀!”
战圈之中就听曹荣一声惨叫,紧接着刘鲲双臂发力往上一挑,只见曹荣就像冰糖葫芦一样穿在了大枪上,随后刘鲲大枪一抖,死尸跌落尘埃。
随着曹荣落马,席棚下的众将纷纷叫好,这一枪太漂亮了,出手干净利索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下边这一乱,点将台上也跟着乱了,裴世基老眼昏花看不真切,但是高进却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老大人可了不得了,那刘鲲枪挑小国舅,曹荣恐怕凶多吉少。”
“啊?”
裴世基闻言脸色大变,猛地一拍桌子,颤身喝道:“来呀!把那胆大包天的刘鲲给我绑了,押到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