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夜幕下,火光里夹杂着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一支支羽箭或明或暗从角落中飞射而出,不甘的嘶吼和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无情鞭挞着所有人的灵魂。
“奶奶个熊滴,杀。”
浑身浴血的铁牛一边放声嘶吼,一边抡动铁扁担左右拼杀,前一刻刚拍碎敌将的脑袋,下一秒大腿便被敌人一枪捅了个窟窿。
“小兔崽子,往哪跑。”
不等对方抽回长枪,铁牛手中铁扁担猛然回身横扫,将那人脊椎拦腰打断。
眼见兄弟受伤,藏霸手舞八角灯笼锤杀到近前。
“铁牛,你怎么样?伤势如何?”
“放心吧,二哥,俺没事。刚才含糊了,让那小子抄个便宜。”
铁牛嘴上说的轻松,可是伤腿处早已血肉模糊,随着他前后冲杀,地面上留下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眼见闯入城来的敌军越聚越多,藏霸心中暗道,看来今夜大势已去,牢山关万难保全。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忽听身背后蹄声滚滚,杀声阵阵,紧接着一声霹雳响彻云霄。
“呔,小小羌贼休要张狂,刘鲲来也。”
众将闻声无不动容,纷纷回头观瞧,只见火光中一匹黄骠马快似闪电,迅如奔雷,马上一员大将银盔银甲素罗袍,手中一条亮银枪,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三叔。”
“元帅。”
在阵阵欢呼声中,刘鲲一马当先杀入敌群,在他身后五千精兵各个如狼似虎,奋勇争先。
混战中,羌人闻听刘鲲亲至,已经胆寒,暗夜里又不知援兵多少,更添怯意,当下众军斗志全消,纷纷往城外败退。
正与薛礼缠斗的罕塔见状,知道兵败如山倒,自己再如何不甘也是徒劳,于是他猛砍数刀后,转身便走,借着混乱消失在人海之中。
眼见敌军溃败,刘鲲指挥众将随后掩杀,一时间羌人自相践踏,相拥落水者不计其数。
此一战从午夜直至天明,罕塔率领残兵败将退入津口关,刘鲲会同众将歼敌万余,缴获刀枪铠甲堆积如山。
回关之后,刘鲲召集众将论功行赏,唯有副将余飞因玩忽职守被枭首示众。
津口关距离牢山关七十余里,城高壕深。此时,大败而归的罕塔暴跳如雷,张俊臣闷坐在旁默然无语,谁也没有料到,刘鲲会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令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化为乌有。
入夜之后,心情烦闷的张俊臣独自在月下徘徊,就在他沿着石阶缓步登城时,忽听城头上有人窃窃私语。
“此信务必要亲手交到刘元帅手中,事关重大,速去速回。”
“将军放心,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