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凌晨,江雾弥漫。一条小船自芦苇荡中悄悄潜出,向着九江城的方向箭射而去。
“报,启禀元帅,前往江东刺探军情的哨探已经返回,现在堂外听候召见。”
刘鲲闻言眉头一挑,连忙将人唤入堂上,细问详情。
哨探言毕,刘鲲沉吟不语,堂下数人同时进言,欲借江东内讧,赵吉立足未稳之机,一鼓作气杀过岸去。
相较众人摩拳擦掌的神情,参军杨松面色凝重,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刘鲲见状,开口问道:“杨参军,本帅初来乍到,对江东军情还不甚了解,关于兴兵渡江之事,不知你有何看法?”
面对刘鲲诚恳的问询,杨松上前一步缓声说道:“元帅,崔广啸虽然把持安东府军政十余年,但是此人志广才疏,本就不足为虑,因此他是生是死并无关大局。”
“哦?杨参军此言何意?刘鲲愿闻其详。”
“元帅客气,其实崔广啸之所以能够盘踞江东多年,全靠其早年拉拢的五员虎将尽心辅佐。这五人分别是汤麟、郭图、杜江、陆羽、闻达,其中杜江在数年前因为崔广啸勾结倭奴养寇自重,愤而辞官流落江湖,陆羽、闻达现在紫阳城已经附逆于赵吉,郭图远在望海郡整饬海防,眼下惟有汤麟陈兵江岸与我军对峙。”
刘鲲闻言已知其意,当下问道:“莫非这汤麟有何过人之处?”
“回元帅话,汤麟其人阴狠毒辣,诡计多端,前番郑将军在鸭脯口水域遇伏险些全军覆没,便是受了此人暗中算计。依卑职看来,如今江东虽然政局动荡,但是汤麟必然对我军有所防备,如果此刻贸然行事,恐怕徒劳无功。”
杨松话音未落,就听李牧在旁愤愤不平道:“杨参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姓汤的即便有些能耐,难到还能强得过我家元帅不成?”
面对李牧满眼凶光的注视,杨松连忙开口解释道:“李将军息怒,杨某绝无此意,元帅英明神武,岂是那汤麟小儿可比,元帅……。”
看到杨松还待解释,刘鲲连忙摆摆手道:“杨参军过誉了,李将军性情急躁鲁莽,言语冲撞之处,还望您多多海涵。”
刘鲲言毕继续说道:“天下之大,豪杰辈出,刘鲲绝不敢等闲视之,依本帅看不如再派哨探隐秘渡江,详加探察,等全盘掌握敌军态势后再做打算,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听到刘鲲如此说,其余众将自然也不好反驳,当即各自散去。
入夜之后,刘鲲找来杨松,手指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低声说道:“本帅看此山颇高,如果登山远望,可否将对岸江防尽收眼底?”
杨松闻言微微笑道:“元帅所言不错,此山名曰长留,相传白帝少昊曾经在此山修炼仙法,时至今日山巅仍有帝君塔存留于世,登塔远眺,两岸风光一览无余。”
“哦,如此甚好,不知杨参军可愿趁此月色陪本帅长留山上走一遭。”
杨松闻言略显犹疑道:“元帅,对岸防务卑职早已详绘成图并注明标记呈上,莫非元帅是担心卑职有所疏漏。”
刘鲲闻言哈哈笑道:“杨参军切勿多心,每战之前刘鲲必定实地勘察山河地势,这也是本帅多年征战养成的陋习,还望杨参军见谅。”
“原来如此,难怪元帅能够逢战必取,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