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牛顶进浓雾中的刘瑞还来不及道谢就被扔到台阶上，身体一阵酸痛，最后咬牙向青牛说道：“师兄，还真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啊，只不过下次要是救我，还请你手下留情才是。”

“我若是手下留情，你哪还会留得性命在？”青牛回复一句话后，盯着眼前神庙，叹息着说道：“师弟，你可知此处是何地方？”

刘瑞转头看向神庙大殿，却发觉其中供奉的神像略有些眼熟，似乎和自己认识的钱叔有些相似，只是无论神态还是样貌都有许多差距，想来应当是不同之人。

可青牛很快便告诉他，他的想法错误：“此处乃是猿翼城神庙，无人晓得这神庙何时建成，只是听人说猿翼城建成之日便有这神庙在此。而这神庙中所供奉者，乃是守墓人，亦即你口中‘钱叔’。”

果然钱叔之来历较之自己以为还要更神秘，应当是一尊仙神，既然如此，为何当年他和座下弟子卞瑶荷未曾作为封印不祥的节点而化作墓主人，钱叔这边尚且还是守墓人，与山海界有莫大牵连，可卞瑶荷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此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他还是疑惑着，青牛不知他心头想法，继续为他讲述这神庙故事，其中多有他随李聃来此的见闻，最值得注意的便是李聃再遇钱凉之事——

此前已表，李聃说是自己当日堂庭与钱凉一别，千年时间未曾再见，可他到底是在说谎，经由青牛解释才搞清楚此中详情，原来在离开堂庭之后，李聃本要去周游天地，却忽然想到猿翼城城中有座神庙，若是钱凉入得神庙见中间神像，只怕不好。

青牛不知这“不好”如何讲，于是向李聃求教，李聃便告诉他：“你知贫道是他们口中仙神，可你却不知，贫道这仙神得道是在不祥封印之前，当年封印之战贫道自是参与其中，可惜所谓齐心合力、封印不祥，究竟不过是后来牵强附会，此中多有隐情，最是关乎守墓人。若是钱凉复得记忆，则天地翻覆。”

至于这是为何，李聃却是不肯说明，只是来到猿翼城神庙后院，挥手将这地方清扫干净，而后感叹道：“当时神庙建起乃为守墓人，若是让那人晓得如今猿翼城竟是衰败如此，只怕这地方无人能活。贫道既是到此，便要守护这方百姓。”

说着，体内山海涌出覆盖整座神庙，为这地方营造出香火鼎盛的假象来，只不过这样一来，本就实力大退的李聃更显虚弱，面目是苍老许多，便是熟人见他或许都认不出来，青牛不由得痛呼：“老师这又是何必？”

“贫道不过赎罪，青牛无须伤心。”让青牛留在后院，他自己则是自牛背下来，佝偻身子拄着跟山海化出的拐杖，缓缓走到大殿上，看着自己用山海幻化出的繁华景象，而后转身向神像说道：“钱兄，一别经年，再见时你已不识贫道，可贫道究竟还要赎罪。只可惜与你再见时却将你拖入局中，实非贫道本愿。”

他前往堂庭自是为对付堂庭白猿，只是过堂庭城时偶然见得钱凉，于是现身看他认得自己否，结果自己装神弄鬼，倒是坑害了他，幸而自己是全力救他，好歹算是表达些许自己心中愧意，今后却不想与他再见，免得自己身心激荡下又是干出什么傻事来。

“大师有礼。”

想着钱凉，他的声音便出现在身后。

李聃转身，看向钱凉。

“施主，不知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