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冷笑一声，从头到尾不跟她说一句话。

只是摆手：“开门吧。”

元宵几个心里也是忐忑的，还是开了门。

冯淑妃半晌起不来，两个奴婢忙去看。

沈初柳倒是抬步先出去了。

在门口，她拢起自己掉落的发丝，丝毫不见惶恐的走下来。

一下去就跪下来了：“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失态了。”

“沈氏！你还知道宫规？”齐怿修怒道。

“皇上，琰儿差点死了，皇上不心疼吗？臣妾差点就跟着死了！琰儿长了五岁，哪里受过那样的苦？皇上能体会臣妾去了鹿鸣湖看见他不会睁眼，不会叫人，就那么冷冰冰躺着的样子吗？臣妾万一丝毫不懂救治，臣妾万一跑的慢了一步，臣妾但凡慌乱些，琰儿就死了！”

沈初柳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下来，也不是哭出来，只是流泪，却比大哭更叫人心悸。

“皇上！他一丁点大就会叫父皇了！哪怕叫不好，也总会叫。臣妾抱着他逗他叫娘，他非得反着来叫爹，臣妾叫他叫母妃，他就故意叫父皇！皇上，琰儿是我的心头肉，难道不是您的皇子？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臣妾但凡失去一点理智，就该去瑞庆宫抽二皇子！要不是冯素心素日里教导的好，二皇子都多大了，怎么会狠心对五岁的弟弟出手？就算是一时失手，他是听到了什么？听到了我五岁的孩子说自己要做太子！五岁的琰儿，他懂什么是太子？约莫以为那与素日里皇上赏给他的好吃的一般吧？”

“宫中这么多皇子，二皇子就敢笃定自己是太子了？有人争抢就出手灭了？今日是推幼弟入水，来日呢？是不是就要杀害兄弟？十来岁的二皇子已经歹毒至此，日后是不是要为做太子对皇上出手？”

冯淑妃被扶着出来就听着这些话，吓得忙跪下：“皇上，您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言乱语，二皇子最是孝顺的，怎么会……”

“孝顺？孝顺就不该伤害兄弟，难道六皇子出了事，皇上不会难过吗？这就是孝顺？怕只怕你们冯家已经将那太子之位看做囊中之物了吧？一旦不好拿了，就对其他人出手是不是？”

沈初柳冷笑打断冯淑妃。

“沈初柳你这是借题发挥，你这是血口喷人！”冯淑妃怒道。

“都闭嘴！”齐怿修怒道。

皇后叹气：“景昭仪爱子之心本宫是十分感动的。只是你也冲动了些，二皇子行事如此……皇上自会给你跟六皇子一个公道，你自己动手总是不好的。”

“是，臣妾失态了。”沈初柳态度很好。

“皇上，臣妾记得那年二公主出事，那还是没什么，被温充容救了，臣妾都吓得肝胆俱裂。今日景昭仪看着六皇子那般……那心情，更胜臣妾当年十倍百倍，皇上念在她怜子心切吧……”

“皇后娘娘也太过偏心了！二皇子本就是一时失手，景昭仪今日分明是要杀我呢！您这样是不是有失公允？”冯淑妃浑身疼的厉害，脸上都有不少地方被抽到了，哪里会忍耐。

齐怿修伸手将沈初柳扶起来，沈初柳感觉头晕，晃悠了一下，被皇帝扶着。

“琰儿是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朕的孩子，朕如何不心疼？”齐怿修拍她的手：“你这是不信朕。”

“皇上，臣妾不是不信您，臣妾那一时间的火真的压不住，皇上罚臣妾吧。”沈初柳这会子一来是故意示弱，二来也确实不舒服的厉害。

刚才打人时候怒气冲冲，现在就有点撑不住了。整个人脱力了一般的站不稳。

今日真是吓着了，她也不是铁打的，哪个母亲见自己孩子差点死了能不被吓坏呢?

“皇上！”冯淑妃还跪着呢，见皇帝居然扶起了沈初柳，震惊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