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切嗣看着那个身着白甲的骑士,咬着牙。
“你是有资格拔出那柄剑的。”
“你为什么,不去把它拔出来?”
“让一个少女去承受这样的责任,这就是你所后悔的东西?”
白骑士是完美的。
这是一句屁话。
卫宫切嗣看完了安诺的一生,这就是他的评价。
他想质问——但没有意义。
他不是一个会做多余的事的男人,这份对命运的愤怒,对所作所为的呲笑,永远永远都只会埋在他的心底。
白骑士就像是一堵墙,就像是一柄剑,与其说他是完美的,不如说,人们希望他是完美的。
所以他才是完美的。
不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会后悔吗?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安诺和尤瑟王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墓园。
不列颠,混乱了。
尤瑟王离世,最重要的两个大臣跑出去带孩子,放任都城乱作一团,放任不列颠乱作一团,还是说这才是你后悔的东西?
卫宫切嗣站在王选之剑的前方,目光冷然。
可笑之至。
但.又能怎么办呢。
时代会带来狭隘,狭隘会遮蔽目光。
从妖精域走出来的男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以人类的目光看待一切事物吧。
虽然这不是不去苛责的理由。
有着一点优柔寡断,有着一点残忍无情,有着一点麻木不仁,有着一点恐惧和逃避,以及痛苦与强烈的自毁欲望,却强撑着,强撑着,一直强撑着。
明明做错了很多事,明明意识到了很多的不对劲,却依旧想要按照预定的道路前行,在一切都来不及挽回的时候,却又用生命守护下了最重要的东西。
这才是白骑士不完美的一生。
除了尊严,便没有其他。
抛却忠诚,只残存苟且。
拨开强大,意外的羸弱。
卫宫切嗣愤怒,却又不解。
他也找不到答案。
重新睁开眼睛,依旧是这个留存着苦痛的世界,妻子躺在他的身侧,奄奄一息,眉头紧锁。
卫宫切嗣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感觉。
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和安诺,何其的相像。
所以,这就是你打算告诉我的吗?
安诺已经将早餐端了过来。
抛去圣杯战争之中的厮杀,他意外的很适合这种平淡的,作为家庭主夫的生活,就算是脸上那从始至终都像是固定在原处的肌肉,都松弛了些许的样子。
卫宫切嗣的手颤动了一下。
“吃点东西吧,顺便.也喂给爱丽这孩子一些。”
爱丽丝菲尔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但姑且还是存在着意识的,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爱人,让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手再次颤动了一下。
“.Saber。”
他忽地呼唤了一声。
安诺抬头看去,目光和自己的御主相交。
“你,为何不拔出那柄剑。”
卫宫切嗣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他从第一次在梦境之中看见安诺的过去,就想问出来,却因为觉得这是“多余的事”而不去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