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腿近乎烂掉,血肉模湖,虽然已经结痂,但是丝毫看不出好转的迹象,现在甚至走路都需要贝狄威尔和帕西瓦尔的辅助。
“我没事别在意。”宾度想要用笑容安慰一下帕西瓦尔,但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笑的有气无力的,比哭还难看。
“宾度卿,你还是别笑了”贝狄威尔笑的也有点艰难。
他的手臂留在卡美洛了,带在身上的是一身伤口。
“见到安诺卿,我们该怎么办?”帕西瓦尔对着自己的两个前辈问道。
实际上,他对安诺算不上特别熟稔,他是圆桌骑士之中最晚加入的几个之一,他加入圆桌的时候,安诺的头发都已经斑白了,而当初刚刚走出森林,还是个毛头小子的他,甚至还对安诺出言不逊,质疑过安诺坐在圆桌之上的资格。
因为这件事,莫德雷德和他闹得很不愉快。
当时安诺并没有在意帕西瓦尔的质疑,而是在自己的头发白干净之后,就默默的退出了圆桌,将自己灾厄的席位沿袭给了自己的孙子,也就是第二任灾厄之席的骑士,加拉哈德。
而当最后,飞龙的双翼遮蔽了不列颠的天空,那苍老干瘦的身影站在王的身边的时候往日的一切误会都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尊敬,惋惜,以及心悦诚服。
所以如果说实话的话帕西瓦尔见到安诺,是稍微会感觉有那么一些尴尬的。
“无妨,安诺卿从未在意过那件事。”宾度宽慰了一句,“实际上,你能够加入当时的圆桌,他很开心。”
“啊,我知道的。”帕西瓦尔轻轻一叹。
他加入圆桌,没过多久,安诺就退休了。
安诺之所以年龄如此之大依旧坚持着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害怕这面桌子上的战斗力不够威慑周边宵小,他只要还有一天坐在圆桌的席位上,不列颠周边的小国和暗地里蝇营狗苟的家伙就会心怀忌惮,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实力足够的骑士来接替他的位置。
然后帕西瓦尔从森林中走出,就像当初的他一样,而且手持圣枪,实力强大。
安诺终于不用在乎自己一天比一天白的头发了,微笑着退出了圆桌,回家养老。
而帕西瓦尔正如安诺所预料的一样,虽然年轻,威望也不及他,但确实很好的接过了他的任务,帮不列颠征战四方,同样闯荡下了不小的威名,同其他圆桌骑士一起,威震他国。
这些事当时的帕西瓦尔是不可能懂的,他也是在成为英灵之后,纵览自己的一声,才知晓安诺的用意,不免对这位前辈更加敬重。
“翻过前面的那个环形山,距离应该就差不多了,这个距离的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诺卿应该差不多该感知到我们了。”
贝狄威尔用独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毕竟我们现在没有隐藏起自己的气息。”
“你猜对了,贝狄威尔卿。”宾度艰难的笑了笑,向着前方看去,“不愧是距离王最近的骑士,果然懂得揣摩人的行动。”
他目光的尽头,那环形山的山巅之上,一个白色的盔甲,在刚刚升起的明月的照耀之下,正熠熠生辉,仿佛一块楔石,仿佛一个路标,醒目无比。
他正用威严而沉稳的目光,向着这边眺望着。
向着三人,眺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