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将匕首投到了地上,一直到刀柄,都完全没入了土地中。
轻咬上唇,年轻人将匕首从土里拔了出来,闭上了眼睛。
“西楚女将军梓师帅。”他又念叨着什么。
闭上的眼睛,却在颤抖着。
泪水,被从眼角挤了出来,顺着年轻人的脸颊划出弧度,从下巴低落到了胸口的衣服上,将衣服打湿。
“姐姐是你吗?”他咬着牙,颇为哽咽的轻声呢喃。
他的名字,叫做梓槐。
是刘季从废墟底下挖出来,带回家,放在隔壁老太婆家养大的孩子。
他用匕首的尖锐刺破了自己的指尖,疼痛感终于是唤醒了他的恍忽,他将自己的食指放到口中,轻轻吮吸,感受着绽放在舌尖的铁腥味,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叹了口气,梓槐站了起来,反捏袖子三两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恢复了冷漠的神情,走出了自己的小营帐。
他虽然跟着这只军队,但并非是有军职的将领,甚至连普通的步卒都不是。
他的身份略微特殊。
“幼,阿树在的啊。”迎面走来了一个壮硕的将领,友善的对着梓槐打了个招呼。
“樊将军。”梓槐露出了一个颇为冷澹的微笑。
“在军中感觉怎么样?还好吧。”樊会拍了拍梓槐的肩膀,对梓槐冷澹的态度倒是没怎么在意,反而是有些关切。
“嗯,能适应。”梓槐点了点头,“将军已经进城了吗?”
“你这小子多少关心一点外面的事情啊上午就进去了,这都过午食的时间了。”樊会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小子不会又忘吃东西了吧?”
“啊”梓槐一愣,尴尬一笑,捂着肚子说到,“我说怎么有些饿。”
樊会无奈的摇了摇头,摸索了一下身上,最终找到了一块干饼,递给了梓槐:“给,多少吃点吧,你还没停止长身子,下次可别忘了吃东西啊。”
“嗯,嗯”僵硬的点了点头,梓槐接过了干饼,告别了樊会,跑到厨房要了一碗水,就着水啃起了干饼。
而军营外。
“你们找梓槐那孩子?”一个发型有些狂放的将领奇怪的看着项安和梓娟。
“我是项安,这是我妹妹梓娟,我们是大王的陛下,现在来这里”项安站在梓娟身前,和那将领讲述着两人的情况。
“啊——我知道了!”那将领却直接打断了项安的话,恍然大悟的指着梓娟,“你就是阿树的那个什么姐姐吧!”
梓娟一愣,挤开了项安,凑到了那将领的身前:“阿树在哪儿?请你——请你告诉我!”
“行,我带你们去找他!”那将领看上去很爽快,“以后我们就要共事了,说不定你们还是我上面的呢!”
“我叫夏侯婴!”
夏侯婴带着项安和梓娟在军营里七拐八拐,问了几个人之后,最后在厨房里找到了梓槐。
掀开厨房的门帘,映入梓娟眼帘的,是弓着身子蹲在小凳子旁边,就这凉水啃干饼啃得腮帮子鼓起来的梓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