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不要进去~”

“警官……这里发生什么了？！”

当韩零终于来到凯文所在的诊所，心就下沉。

虽然没看到凯文和琳达，但是此刻已经一堆人围在诊所外面，并且警车和警察也都在。

手里拿着枪却不敢进去。

韩零挤进人群却到不了里面，因为警察在外面拦住。

韩零一边探身看一边问了一句，警察本来不耐烦，但看了韩零一眼，发现他才17、8岁的年纪，而且看样子一身汗，脸色发白，精神有点不稳定，就以为是一个病号。

“今天看病不行了~里面发生了伤人案~”

警察推开韩零，简单解释一句。

“……”

韩零愣愣看着，所谓的里面，不就是凯文的诊所吗？

韩零想起画册上的那幅画，挥之不去。看看周围，他退开人群绕过去。来到诊所后面，这里没有警察，是因为这里没有门进不去。但是却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情况。

前面其实也能看到，所以警察不用来后面。围观的人看不到，却只有韩零想到来这里。果然，听不到里面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到琳达很激动，手里拿着手术刀还带着血，和外面警察对峙。

而韩零惊恐的发现，凯文此刻和画册一模一样，正被吊在空中，只不过还能晃动，说明还没死。韩零愣愣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如何反应。不管两人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可是韩零是从画册看到这一幕。

已经发生的是小女孩被“吸干”的事，而这一次自己至少可以提前预知到，至于姑姑的画册为什么能显现这些，至于为什么这些事好像都和她有关。

韩零已经懒得再去自欺欺人了，太多太多的事已经证明。

姑姑和这些事的关系也许比自己想得还要清晰直接。

“……”

突然，似乎意识到韩零站在那里。琳达转头看向韩零。

韩零也回过神，讷讷后退隔着玻璃和琳达对视。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刚刚还激动万分的琳达，此刻突然对着韩零一笑。那笑容那么诡异。

“刺啦~”

手术刀直接划像凯文的脖颈，天女散花一般血喷洒下来。韩零怎么都想不到平时那么温柔和凯文感情那么好的琳达，此刻如此血腥疯狂。凯文不动了，脖颈的血喷洒了琳达满脸。

尤其血还流淌在她牙齿缝……

“砰！”

人质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留着她了。外面隔着玻璃，警察一枪打爆了琳达的头。韩零捂着嘴后退坐在那里，琳达因为子弹的力道前倾。将玻璃撞碎扑倒。

所有警察冲进来，开始整理现场。看到韩零站在那里愣了一下，也没多想。因为在前面玻璃也都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和这个男孩无关。韩零愣愣坐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琳达尸体，眼睛睁大看着韩零。头顶的弹孔还在流着血。

“呕~~”

韩零终于忍受不了，背身弯腰吐了。

感觉胃液都要呕出来，就要窒息的时候，有人拍着他的背顺气。还体贴递上纸巾过来。

“谢……谢谢~”

韩零喘息，下意识用了中文。但是反应过来要说英文的时候。收到的却也是中文的回答。

“不客气~”

韩零愣愣抬头，韩美面带笑容看着他，但一瞬间，脸颊再次变成噩梦中那样，瞳孔倒竖。

脸变得尖细狭长。

“啊啊啊！！”

韩零大叫一声，终于崩溃了。

所有来到美国发生的一切种种压垮了韩零脆弱的内心。他不顾一切的奔跑，离开这里。头又疼了起来，回头的时候韩美没有追，却清晰看到她站在原地笑。

这么远居然还能看清她的笑容韩零都没去细想。

只觉得额头剧烈疼痛。他想过今天要去凯文那里开药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他要去报警，因为他不到18岁的生活在忠国习惯了，有任何问题就去报警。可是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姑姑韩美面带笑容等待。韩零明白，她已经懒得隐藏了吗？

韩零跑了，她每次都不追。可是当韩零跑到公园，她就一定会提前到那里，面带微笑看着韩零。

如同噩梦一样，韩零再次跑，坐车，戴口罩。

没有用，不管他到哪最后姑姑韩美都会找到他。

“韩零~为什么要跑呢？”在街边韩零要买点吃的，被找到。

“韩零。凯文和琳达没有死，是你的幻觉。”公园长椅，韩零在睡觉，又被找到。

“韩零，跟我回去吧，马上你就过生日，我买辆车给你。”和流浪汉睡在一起，依然被追上。

一个月的时间，韩零麻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重压力和疲于逃跑，韩零感觉头没那么疼了。到底是真的不疼还是已经顾不上，他不知道。

224年，6月5日这天。

韩零6年出生。6月6日是他的生日。

晚上11点53分，旧金山海边一个悬崖。

韩零已经头发变长，邋遢又脏穿着破烂。

活脱脱一个流浪汉，但是美国似乎没有未成年的流浪者。

韩零算是第一个，还是外籍的，给国家丢人了。

“姑姑~”

韩零背对悬崖边，所有的怯懦所有的逃避所有的一切，已经被韩零抛开了，但不是轻装上阵，而是有点无所谓。

他早就崩溃了，只是现实就是很多事不是崩溃就结束。

“我不管你是什么~甚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人~”

韩零此刻语气平静，似乎真的放松：“我只求你放过我。我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的。即便我不是你的侄子，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对我。”

然而韩美此刻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和包容，看看手表上的时间，面无表情看着韩零：“你要跳下去吗？”

“你别逼我~”

韩零后退一步：“我想活，但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如果是这样，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之后你是什么你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了，至少我不用去想了。”

韩零痛苦的揉揉头发：“好累~”

“你是我的侄子。”

韩美答非所问：“我比谁都清楚。”

韩零茫然看着她，他能听出她语气中的认真和坚定。

可是为什么？

如果我真的是你的亲侄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没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