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风缓缓。
江面之上的浪头一波又一波有节奏地拍击在船上,这有节奏的浪潮声让人感到无比的静心。
由于寿州城夜间实施宵禁所以李毅等人今晚只能待在船上过夜。
此时船上的众人都已经伴随着浪潮声进入了梦乡,就连船舱下面被关押的大部分岐国之人也都进入了梦乡。
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应和着浪潮声在这黑暗的舱室里不断响起。
“世子殿下,我们可以行动了。”
就在此时一个细微的声响在舱室中响起。
“嘘!噤声!你且牵头带路便可。”
突然一只瞬间就将阿夏的嘴巴给捂了起来。
阿夏在听到这声音乃是自家世子之后便点点头。
穆青亮便松开了他的嘴巴,然后他开始蹲下甚至在舱室的一个拐角处摸索起来。
不多时他便在木板上摸出了一个凸起,他不由心中一喜。
然后他便朝着这凸起处慢慢地按了下去,一块两尺见方的木板很轻松就被阿夏给按了起来。
见此穆青亮立刻欣喜地蹲下身子帮着阿夏将这木板给轻轻地搬开。
等到木板被移开之后,他们的下方便发现了一个楼梯。
阿夏观察了一下之后便开口道。
“世子殿下下面久未进人,可能有危险老奴我先下去替您探探路。”
阿夏将声音压到最大说道。
穆青阳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其他人都还在呼呼大睡他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阿夏便踩着梯子慢慢地下到了舱室一下。
不多时阿夏的脑袋又从梯子处露了出来。
“世子殿下地下没有问题,你可以下来了。”
在得到了阿夏的消息后穆青亮立刻顺着梯子慢慢地往下爬很快他便爬到了下面。
“世子殿下我之前看过了正好我们的出口就在靠近码头的一边。”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赶快逃离这艘船,等到明日天亮之时立刻就去找淮南王。”
穆青亮兴奋地说道,这一路上他可算是吃够了苦头。
作为一位娇生惯养的藩国世子他又何曾受过这样的罪,他现在满心都是要报仇雪恨,要将里等人统统干掉。
“世子殿下,此时还不是我们逃出去的时机。”
阿夏见穆青阳急急忙忙的样子赶紧拉住他劝诫道。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他们都在睡觉现在我们不逃跑还等到何时?”
穆青亮见阿夏拉着自己他不由低声怒斥道。
“世子殿下你且听我说,现在虽然上层的那些贼子们已经入睡了,但是此时寿州城的城门也因为宵禁被关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无法进入到寿州城之中?”
穆青阳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现在虽然我们逃出去非常的方便,但是接下来我们却要在城门外等候到明早寿州城开门之时才行。而一旦中途被李毅等人发现我们恐怕就会小命不保了。”
阿夏耐心地给穆青亮解释起来。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留在这逼仄的舱室内等待李毅那群疯子自行离开?”
瞬间穆青亮便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一般失去了全部的希望。
“殿下也莫要气恼我等现在就在这舱底睡上一觉,等明早他们发现我们消失他们定然会以为我们已经逃走,到时候他们定然会上岸寻找,那时候我们再逃走定然会顺利得多。”
阿夏挑着自己那一字眉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来。
“好主意,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进寿州城了。”
穆青亮欢喜地拍手称赞道。
“殿下您小点声,可别惊动了别人!”
阿夏一把抓住穆青亮的手压低声音说道。
“哦,哦是本世子太过激动一时没控制住。”
穆青亮尴尬的讪讪一笑。
伴随着悠扬的钟声寿州城的城门终于在晨曦一直用吱吱呀呀打开了。
而围在城门口等来开门的人群一下子便动了起来。
这些人有的是挑着货物的货郎准备赶着早市进城中将货物卖出。
有的则是身穿短打准备进城干活的长短工。
有的则是骑马乘轿的达官显贵他们也是带着一身酒气和胭脂香气。
……
这些人踏着晨钟之声进入了这座沉睡了一夜的寿州城。
而船上李毅等人也被这悠扬的晨钟之声所吵醒,他们在做了简单的洗漱后便下了船。
他们在进入了寿州城后便兵分三路。
首先便是以穆风翔为首的一路人,他要先去淮南王府去拜见淮南王,之后便要从淮南国采购新的船只然后沿着淮水一路向东回郯国去。
第二路则是上阳先生和杨平等人要先去寿州城中寻友访亲。
而敬子正此次也要陪同上阳先生一起访友,毕竟他对那些能与上阳先生成为挚友的人也都是儒学上的大家。
虽然敬子正已经断了科举的念想,但是他却依旧对儒学有着深深的执着。
并且他也认为学习儒学不应该只是为了科举,也是为了修身养性齐家。
所以能与这些儒学大家坐而论道乃是难得的机会。
最后一路便是以李毅为首,他们此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主要便是采购好足够的补给为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做好准备。
同时他也想要在寿州城中寻找一下有无南司之人,他想要从南司那里了解一下关于此次他斩杀越国两世子后朝廷以及各藩镇和蕃国对自己的态度。
只有确定了他们的态度自己才能制订接下来的计划。
而对于去找南司索取情报他是毫无心理压力,至于大虞朝廷会不会借此机会对自己下手他则是完全不在乎。
毕竟只要圣恒帝不傻他就定然乐见有人能够对越国世子下手。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大虞朝廷与越国明面上不是敌人,但是想来暗地里双方都恨不得直接将对方彻底弄死。
虽然李毅只是杀了越国两个世子,看似无足轻重,但是这其中穆风山乃是越国最出色的世子,以后一旦他登上越王之位定然会对大虞朝廷产生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