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是不能了。”
石破当看了看手里拔出来的一支弩箭,忽然往下一戳,弩箭没入了张柏鹤的脖子里,张柏鹤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血随即如泉涌一样流出来,脸色也变得越发的苍白,甚至还带着些青紫。
“超度还行。”
石破当把弩箭拔出啦,血流的就更快更凶。
他把手上的血在张柏鹤衣服上擦一擦:“我虽然不欢喜,可还是得昧着良心为你报一些军功,我会上报朝廷说你是死于剿灭云周山叛军之战,很麻烦的是我还得去和叶景天沟通,你父亲是北库武府副司座知道你为国殉职应该也会很开心的吧,毕竟都是大宁的军人。”
石破当说完之后站起来指了指已经失去意识的张柏鹤:“再补两刀,用叛军的刀。”
一个亲兵过来两刀捅在张柏鹤的心口,想了想将军说再补两刀自己就应该补四刀才对,超额完成任务才是军人应该做的事,于是在张柏鹤身上又捅了几刀。
石破当上马直奔船港栈桥那边,远远的就看到船帆已经远去,一个姑娘站在栈桥上依然痴痴的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说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想了想,回头吩咐跟上来的亲兵队伍:“从今日起分兵保护那个姑娘,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就不用回来见我,她活着你们活着,她死了你们都死。”
一个亲兵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那是谁?”
“我”
石破当犹豫了好一会儿想找个合适的称呼,最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我弟妹。”
海上的船队终究会离开陆地的眼睛,漫漫的航程充满了未知,几艘船上一共只有百余人的队伍,虽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可这片海域随时都可能遇到求立人的水师,在大海上百余人遇到求立人的水师其实和一个人遇到求立人的水师没什么区别。
船上飘扬着大川海货的旗子,沈冷坐在桅杆下边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到了这一步之后已经不受任何人控制只能交给命运,能不能顺利抵达求立国,看大海给不给面子,求立人的运气好不好。
就在这时候旁边有人惊喜的喊了一声:“快看,有鲸随行!”
沈冷起身到船侧看,发现果然有一条巨大的鲸随船同行不时露出脊背,士兵们都很欣喜,因为在平越这边海疆的渔民有一种说法,出海有鲸随行那是海神护佑,大吉。
“好兆头。”
林落雨站在沈冷身边:“看来你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沈冷看着那长鲸吐水的壮阔场面忽然间有跳上去的冲动,他跃跃欲试,林落雨看出来他脸色有些不对劲,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就敢跳出船,那鲸此时距离船不过两三米远脊背在水面之上,沈冷一跃而起稳稳站在那,周围几条船上的士兵们发出一片惊呼。
可沈冷却泰然自若,鲸的背足够宽,它游的也不快,沈冷蹲下来手摸了摸鲸的脊背,感觉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好了起来,也许这鲸真的能带给人好运气。
他也不顾湿,盘膝在鲸背上坐下来伸手往前一指,那样子仿佛是鲸懂了他的指挥向前遨游一样,于是这一幕被士兵们全都记了下来,想着将军果然不是凡人。
士兵们欢呼着呐喊着,一个个兴奋的好像孩子,便是那些招募来负责驾船经验丰富的老船夫也都看的愣了,想着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般神勇之人。
令人震惊的是那鲸只是静静的游着没有上下起伏,似乎怕惊了背上的少年将军。
天高云阔,海上也无风浪,这一切就变得那么美好起来,林落雨看着这以前自己不曾接触过的人觉得有几分满足,她之前就想自己现在算是修行,体会人间美好,而那少年意气难道就不是人间美好?一瞬间她也有一阵冲动想跳上去,可又想到那不是自己该做的事,或许真的应该带着茶儿来,看着她俩骑鲸而行,那样子便是神仙眷侣吧。
林落雨站在船侧看着那有些孩子气的少年,看着他嘴角上扬起的干干净净的笑容,看着那巨大却温顺的鲸,忽然错觉那鲸下一息会忽然鱼翅振飞腾空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