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年这次可把白家害惨了。”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们白家害惨了?”
“不不不,我哪里敢这样想。”
“你是不敢,不是不想。”
沐昭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站在一侧的白小洛随即过来为他将茶补了一些,沐昭桐对白小洛微微点头,显然以他的身份地位对白小洛也不敢轻视。
“小洛年纪轻轻也比你沉得住气,你以后反而要向他们这样的后辈多学学。”
白每嘴上说着是是是,可心里想得却是白小洛自然沉得住气,他是后族的人,他管皇后娘娘叫姑奶,事情再怎么恶化也碰不到他身上去,他有什么沉不住气的。
“我们还没输。”
沐昭桐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说道:“现在最要紧的已经不是我儿的仇,不是白尚年的仇,连我都可暂时放下,你们白家自然也能放得下。”
白每连忙点头:“放得下放得下,白尚年死了就死了”
他自然是说放得下,他担心的可是陛下放不过他们,哪里是他们不想放过别人,明明是后族是大学士有求于他们白家,可自始至终他们白家反而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憋屈。
“屁话。”
沐昭桐又瞪了他一眼:“人自然不能白死,不管是我儿还是白尚年都不能白死,白尚年为你们白家撑起来半边门面,你这态度怎么如此凉薄?我刚才说了,现在的最要紧的不是仇恨的事,而是在平越道那么多年的准备,现在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为什么陛下执意不肯让最适合的白归南做第一任平越道道府?雁塔书院里那个老东西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是笑话罢了,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皇帝开始怀疑平越道那边出了问题,这件事是重中之重,如果平越道那边的准备再出了什么差错,才是你们白家被满门抄斩的大劫。”
白每频繁的抬手擦汗:“大学士你只管吩咐,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只要保得住白家。”
“小洛会去平越道,你们只管配合他就是了,该怎么做我已经交代过,况且他的能力就在那摆着,你们也无需多担心,我既然敢给你们保证就说明你们白家暂时没危险,处理不好平越道的事才危险。”
“还是还是请大学士明示。”
“杀韩唤枝。”
沐昭桐的话犹如一声惊雷,把白每吓得从椅子上都掉下去了。
“大大大大学士,你说什么?”
“杀韩唤枝。”
沐昭桐第三次狠狠的瞪了白每一眼,心说白家的人怎么这般窝囊,早些时候还看不出来,一遇到事情就慌成了这样,不堪大用啊
“水师南下是真的去打仗的,韩唤枝南下却不是真的去查水师的案子。”
沐昭桐哼了一声:“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你让我很失望韩唤枝临行之前特意来看看我,就是想看看我还撑不撑得住,那我就明明白白的给他看,我撑不住了可我若是真的撑不住,你们知道什么后果,韩唤枝要是盯住了什么事什么人,谁也避不开,所以只能杀了。”
他看向白小洛:“你亲自动手。”
白小洛微微垂首:“晚辈知道。”
“韩唤枝这个人只管案子不管其他,所以这个人也好除掉,因为他没什么朋友,局面尽量做的漂亮些,最好把他的死因引向水师那边,他本来就是去查庄雍沈冷的,那就让人以为是庄雍和沈冷杀了他,干干净净的把人做掉干干净净的把平越道的事处理好,那一大批兵器甲胄一旦露了光呼”
沐昭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也得死。”
白每吓得肩膀颤了一下,下意识去看那叫白小洛的少年人,却发现他依然那般平静的站着,似乎沐昭桐的话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这个年轻人仿若置身事外一样,云淡风轻。
沐昭桐自然也看得清楚,对白小洛更加的刮目相看。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都太可怕了,不管是对面的还是自己这边的。
想到皇帝格外看重年轻人,沐昭桐对皇帝竟然生出来几分由衷的敬佩。
“走吧走吧都走吧,我累了。”
沐昭桐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才让人看出来他有多虚弱。
白小洛看他这般模样眼睛微微一挑,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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