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克龙还真没有因此而动怒,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反而回过头嘲讽了贺难一句“你说谎的技术太差了。”
当然,萧克龙反击的力度对贺难来说就和隔靴搔痒也没什么区别。
“对了,有件事我还是挺在意的。”老魏拍了拍鹿柠的手,鹿柠会意地翻找出一张邸报——就是魏成那张“喜报”,这玩意儿当初传的满大街都是,所以魏溃还是留存了一张,他把邸报递给了贺难,“这个魏成是我同村的堂兄弟,他绝对不可能和什么卫国公有关系——前些日子我在魏家村见过他了,他说……自己会成为未来的卫国公。”
贺难飞快地浏览了一遍那张邸报,然后朝着魏溃挑了挑眉:“你是想问,为什么不公布魏成的真实身份,而是选择编织出一个谎言么?”
“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因为在历史上这也是经久不衰地惯用手段了,他们就是希望所有人都打心底里认同——只有贵族才配得上这份荣耀与战功,草民们就别妄图染指属于世家的肉羹了。”贺难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皮松散的闭着。
“但……事实就是魏成是个草鸡出身的泥腿子,因为立下战功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啊?”鹿柠听魏溃讲过事情的原委,她还以为是贺难没明白魏溃的话,所以又解释了一遍。
“你们还没懂么?这和事实、真相如何没有任何关系——如此造势,就是要告诉大家立下战功的人是贵族的后裔,就算不是,也‘必须’是。哪怕是作为储备粮的一头猪跑到战场上拱死了敌方的大将,到了他们的嘴里也会变成某位将军家中养的神猪或者天蓬元帅降世显灵之类的论调……”
贺难猛地伸了个懒腰,再睁开眼时赭红色的瞳孔里血水被煮沸:“龙生龙,凤生凤,而老鼠的孩子只配在阴暗的角落里盗洞偷粮——一旦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深入人心,那么就再也没有泥腿子们会认为自己也能够去拼一拼、争一争了,等到那一天他们便可以高枕无忧。”
“但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他们当中的某些人心底很清楚但却不在乎——他们所认为的高枕无忧,其实是对这片土地以及百姓们最恶毒的诅咒。”说到这儿,贺难又变了副嘴脸。
“你说的……是真的么?”鹿柠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她在几人中年纪是偏大的,但失忆之前一直是个山村里的小女孩儿,失忆之后也只不过在药王斋安安稳稳地为人配药诊治,压根儿不会经历这种复杂的局面。
“啊,陈公子家的先人当年也是开国十三柱国吧,不妨你问????????????????问他咯——那位大人是为了什么才主动辞退了一切封赏,甘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翁的。”贺难坏笑着朝着陈炎弼眨了眨眼睛。
“别问我,我真不了解过去的事情。”陈公子把头偏向了一边,显然他与贺难心照不宣。
“不过,写出这篇文章的人、和想出这条毒计的人,的确有两把刷子——等我有机会回京城的话还真得拜访一下,如果这两人是一个人那就更好不过了。”心理变态的青年咂吧了两下嘴,自言自语道:“嗯……从文风来看几乎是将情绪和措辞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那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没错了,而关于内容的部分,虽然很想传递出自己的观点,但还是非常自然地隐去了那种刻意的感觉——笔力几乎和曹师兄有得一拼了啊!”
贺难很少对人评价这么高,看来他是真的非常看得起对方——而在贺难并不知道的另一边,那位写出这篇邸报的年轻人也多多少少在心底感谢过这个素未谋面、素昧平生的贺难。
“废话就不多说了吧,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老魏知道以贺难的性格如果真没事的话一定会在惊鸿派等着自己回去,而不是千里迢迢地来山沟子里找他。
“啊,你先去惊鸿派待一个月,把你的戟法给他们的人传授一下,而萧克龙要在萧山待上一阵子去教那些人一点儿基础的武功——这是我和赵掌门谈好的交换。”贺难简明扼要,紧接着又掏出两封信来:“郑去来和芮无勋都给我传信来,过一阵子就是十殿阎罗聚首的日子了,正是我们捣乱的好时机呢!我和小郁先过去踩踩点儿,你们各自处理完手头的琐事之后就立刻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