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本身光论经济价值,不如文天祥最出名的那些作品。
但对于谦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没有之一!
小心翼翼的伸手捧起了陈旧的笔记。
于谦丝毫没有怀疑这份礼物的真实性。
他如获至宝,一次次,用袖子轻轻拂掉封面上的灰尘,一下下,轻轻对着笔记吹气,试图将小污渍吹个干净。
“陛下,当真是,用心了!”于谦眼眶红润,热泪盈眶。
试问自古以来,何时有皇帝如此对待过底下的大臣?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于谦大拇指轻轻的摩擦着文天祥笔记的封面,眼神越发的坚定。
忽然,老大人转过头去,压着嗓子,对家人低声道:“若明日,我一去不回,莫要寻,将这大宅直接弃了吧,带些金银丝软,速走。”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
祭祖大典。
朱钰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之时,就早早的爬了起来。
在仆人的伺候之下,换上一套极为华丽的正装,和前段时间在授勋大典上的穿着相比,还要更加隆重一些。
等到这套衣服穿好,天边已经出现了淡白色的阳光,伴随着萧瑟的冷风,从山脉上吹拂而下,洒落人间。
皇帝一步一步,来到了马车上,九正白马拉着的大车缓缓移动,朝着祭祖大典举办之地而去。
这是一座山,一座很高的山,从底下往上走,有一条很高的阶梯,直通山顶,祖庙。
平时,这里是军事重地,无论山上山下,都有军士供卫,周围冷冷清清,不经允许而靠近者,都会被抓起来,然后转交给锦衣卫,严刑审讯。
今日,却是人山人海,彩旗招展,从六部尚书,到各部吏员,再到勋贵、锦衣卫、在野缙绅……
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人头窜动,能出现在皇帝眼前,出现在皇帝视野里的,都算是人物,放到京城里,普通百姓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什么爵爷、大老爷、举人爷,这些个大的小的爷,通通得夹着尾巴做人。敢不分场合跳的,分分钟被打死!
朱钰踏在下车梯上,一步步,下到了地上,顶着近十斤重的十二旒冠冕,向山上走去。
独自一人,越走越高,越走越高。
空气渐冷,四周渐宁静,高处不胜寒似便这般。
忽而,朱钰脚步一顿。
他静静望着大明列祖列宗的牌位,眼中似有火在烧。
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朕!大明国祚数百年,第七任皇帝!在此祗告天地!社稷!宗庙!”
“先帝无能!”
“掌印一十四年,任宦官擅政,致朝野崩坏!”
“冒领六军北伐,无视忠臣进谏,致二十万大明将士命丧!五十万民夫死难!百万人流离失所!”
“致瓦刺南下,破紫荆关,兵锋直抵京城,大明危矣!”
“朕!临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