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疏通,这粮食就能运到京城,可要是疏通不了……”
金濂话没有继续往下说。
意思却已经是表达的明明白白。
朱钰前世身为兵王,每天不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就是在执行任务。
时时游走在生死边缘,需要有个七窍玲珑心才不至于被人用枪顶在脑袋上。
听金濂这么一说,立即就懂了。
这通惠河莫名堵塞,背后的原因恐怕很是高深莫测啊!
朱钰眉头紧皱,感觉就连看叛国贼被杀头都不那么令人愉悦了。
目光扫过那些骨瘦如柴的平民,心中仿佛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烧得人狂躁不已,恨不得持枪上马,与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大战三百回合!
转过头,朱钰将自己的腰牌交给面上一直跟在身边的兴安。
“兴安,你速速带人护送孤的腰牌,去见于尚书。”
“告诉他,此乃孤的旨意,京城少不了通州的粮食,大明缺不得通州的粮食,无论如何,通州的粮食必须得运进京城!”
“若是有人阻碍此事,不管他是谁,通通杀无赦!”
越说,朱钰双眼中的血丝就越多。
如今外敌近在眼前,京城的粮食最多维持十天半月,一旦错过眼下机会,城破人亡近在咫尺,大明覆灭在即!
居然还有人敢在这等大事上动手动脚,大发国难财,简直匪夷所思!
现在想想,通州距离京城,就只有区区五十里路,走运,一天就能把粮食运到京城。
如若没有人从中作梗,京城的粮价怎么可能居高不下?时至今日,一石粮食居然还要七钱银子!
可想而知,这其中发国难财的人,恐怕不在少数,难怪成敬说于谦这次怕是树敌无数。
兴安毕恭毕敬的深深弯下腰来,双手举过头顶,小心翼翼地将腰牌接过,却没有第一时间动身,反而面色为难。
旁边的成敬见他神色,向着朱钰靠近一步,贴在耳朵旁边小声道:“殿下,此事怕有不妥。”
朱钰眉头一挑,难道就连自己身边人都牵扯进此事里头去了?
成敬见主子神色不对,赶紧解释:“兴安昨晚带来的账本,臣与他连夜查阅,查到了不少东西。”
“皇庄交上来的那些账本,收益与支出都不太对劲,貌似和通州的那些粮食,以及京城里的粮食买卖,颇有关联……”
说着,成敬飞快将其中比较关键的信息,大致说了一遍。
朱钰听得双手紧紧握起,几乎要把左手捏到裂开。
皇庄!是皇室直接负责经营的产业!
说白了,就是自己好大哥叫门皇帝朱祁镇的买卖!
皇庄的人居然也掺和进了发国难财的队伍里头了?
成敬给出的重要信息不多,却也能轻松判断出来,皇庄在其中捞的好处恐怕还不是个小数目!
甚至有可能,如今京城缺粮的窘境,都是皇庄带头各路牛鬼蛇神跟随,利用商人充当白手套,硬生生搞出来的!
还真是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