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喔……呜呜呃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树丛间相传地声音似是沙哑的孩童在啼哭。
大白狼已经放缓了脚步,它自然明白当猎物超过了自身速度范围的那一刻起便已经不再是猎物。
可摊鼻白狼速度丝毫未减,甚至愈来愈快,风呼啸划过体测白毛,眼睛上的凶意随风愈来愈烈,那双可怖的浊黄色大眼内被塞满了……死志与恨!
活不成了,白丛狼非常清楚,它将无法再嚼碎大肉与骨头,它再次哀鸣,它将无法享受血液在嘴里爆开的美妙,这只白丛狼的上颚下塌,就连呻吟也发不清了。
它的鼻子已经坏了,它知道,它几乎嗅不到楚行天身上的气味,它也知道,此时它的感受就像是要在一座城里寻找一个只知道人名的人。它只是漫无目的的奔跑,像是迷路的麋鹿,这是它从未有过的——因为森林不允许它这样做。
停下了,白丛狼似是累了,后腿颤抖的放在树桩上,伸出软红色的舌头弹了弹,身体不允许它这样宣泄,楚行天早已走进迷雾,它好像拿他没有办法。
可突然!
“咯咯……哏!”
白丛狼前爪猛的扒扯开一层树皮,发出了凄惨嚎叫!
明明如此痛苦,却不顾一切的继续张开大嘴发出不甘的咆哮!
“嗷……呃!”
它的体型变大了,像是气球重新充了点气,毛发更加绒白修长,像是随风聚起的芦苇。
它的爪子现在异常锋利了,但可惜的是它的上颚依旧下榻,鼻子依旧不灵。
进阶了,可能是它本身就快到了进阶的时刻,也可能是它压榨潜力与生命,还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它拥有了大白丛狼的体魄,这是散发着凌然之势尘四境的白丛狼。
它的舌头再次弹了回来,没过多久又像弹珠弹了出来,可令人惊奇的是——这次的舌头变小了!
不像其他白丛狼一样宽瘪,反而变得狭长促小,令人怀疑这本应该是一只蛇的舌头。它产生了什么变化,可却没有人清楚。
只有它自己感应到了,异化产生,舌头代替了鼻子的作用,空气中气味重新被感知,这一次更加清晰,那种感觉仿佛气味能够被触碰,只知道人名的人现在可以卫星定位,就像手触碰少女柔软的肌肤——清晰的令它兴奋!
它抬腿撒了些黄色的液体,然后头一昂,迫不及待的朝着一个方向狂奔,眼里溢出的是犹如实质的怨毒。
……
“行天哥哥,你说人死后的灵魂是上升还是下降?”
“你是说天堂和地狱吧?”
“哎呀……不要说的那么可怕嘛。”
“人们会逐渐记起在他们这个世上做了什么。他们自己的灵魂会告诉他们答案。”
“那兽的灵呢?”风信子·灵渐渐伸展开睫毛,眼睛无神地看着飘忽而过的景物,声音依旧轻灵。
“都是出于尘土,也都归于尘土,谁知道人的灵是往上升,兽的魂是下入地呢?”楚行天语气中夹杂着轻笑。
“以后就叫我灵儿吧?”
“干嘛?想死了?想死说声,谢谢,抱着你很累人呀。”
其实女孩儿很轻,甚至轻到楚行天惊奇,他颠了颠,手上捏了两把,软软的,她好像是由无数蒲公英交接而成的包裹。
“你……你,算了——我不跟你说话!”风信子灵娇躯轻颤,脏手握拳锤了一下,娇眼无声的落在楚行天身上。
“呐,因为哥哥就叫我灵儿,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你听没听见!”
“哦。”楚行天随意的嗯了一声。
“但是……”
风刮起他额上峻黑的刘海,嘴角勾起笑意:
“我拒绝。”
风信子·灵微微紧凑了双手。
“为什么?”
楚行天继续笑,但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平静。
“你我皆为红尘路上的过客,既然是过客那总归是要分开的,你可以在我们肩碰肩相遇时将重要的包裹丢给我,但我不会拿走,因为我是个自私的人,救你只是为己,你也只是个过客,而我们走的是条归路。”
轻灵的夜莺似乎沉默了一下,神情有些低迷,空气中少了几分轻灵还有些不适。
忽然间,楚行天聚力飞蹦,猛踢树干翻越,手中软玉急促上抛,在耳边风中的惊呼声下双手擒拿住张牙舞爪尖叫恼怒的猿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