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你相信光么?无影无踪,杀敌无形!(2 / 2)

他们穿着虎豹骑改良过的铠甲,手持着虎豹骑的精良战戟,却不断地收割着曹军将士的性命。

每一次战戟的扬起,都是一阵血雨腥风!

这是赤果果的讽刺…

是巨大的讽刺…

而每每有敌军想要反抗,这些江夏骑兵铠甲中心处的护心镜,就会对他们造成新一轮的致盲。

骑兵配致盲,这是双倍的快乐呀!

——懵了呀!

——整个曹军懵了呀!

『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这么打仗么?不许别人睁眼?那…这仗还怎么打?直接判你们赢得了…』

『我想回家…』

原本意气风发的曹军将士,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若是技不如人,他们也认了,可…这完全不是士气、不是战力、甚至不是斗志上的差距,他们想反击,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反击的点,可根本没法反击啊!

哀嚎——

恐惧——

彷徨——

当这些曹军将士发现,他们逃跑时是可以睁开眼睛的,那么…接下来,他们纷纷转身,他们疯了似的开始后撤。

这是于禁的这支汝南兵第一次逃跑,因为于禁那严格的军纪,逃跑几乎等于死亡!

可…若是现在不跑,那就是死亡!

不是被这奇怪的阳光给射瞎眼睛,就是想眼前的同袍一样,死在这战场上。

这是汝南军第一次失去勇气,所谓勇气,本是面对弱者的,他们将对手视为弱者,视为弱鸡…于是露出最凶残的一面,可遇到了未知的事物,遇到了未知的恐惧,在这些恐惧面前,他们才是弱鸡!

“撤…撤…”

甚至,就连曹军的另一位将军董超,根本都不知道他的兄长董衡已经死了…他只觉得眼睛睁不开,他早已翻身下马,借着战马的身躯遮掩强光,偶尔去窥探左右,这才能勉强看清楚局势。

满地都是尸体,都是他们曹军将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就躺在那里,敌军的攻势越来越凶猛,越来越剧烈…

“跑…全军撤退,撤退…”

董超连续的呼喊,他的头盔掉落,模样十分狼狈,匆忙的说:“向…向于将军军寨那边撤退,撤,快撤…”

整个魏军狼狈逃窜!

安陆城楼上。

张星彩、士武、鲁肃、骆统…还有那一个个守城的士卒,他们不可思议的望着城外的战场,望着于禁手下那支号称“军容”最齐整,比铁还要坚硬的铁军。

只是如今…这支铁军,却像是惶惶逃窜的丧家之犬。

城楼上所有人都宛若惊掉了下巴…

特别是张星彩,她抬起头看看太阳,再看看敌军那宛若“双目失明”一般的离奇溃败…

张星彩疑惑不解,“明明…明明是我们的兵马朝着太阳啊,若是受到光线的影响,那也应该是我军受到吧?”

关麟没有着急去解释…

一个刘晔去研究物理学就够了,没必要人人都去做“牛顿”,再加上。

光学这玩意…张星彩这脑子,跟她…能解释的清楚么?

一旁的诸葛恪问道。

“敌军退了,太守…要追么?”

关麟淡淡地说,“提前告诉过廖都尉了,我军兵少,于禁又擅长防守,我要他佯攻即退!”

鲁肃与骆统的目光均是也望着那城外战场。

两人的心头悸动连连,想的东西,有相似的,也有不同的!

总而言之…

这一仗,利用铠甲胸前的镜子,虽赢得匪夷所思,却赢得漂亮啊…

乃至于鲁肃忍不住小声朝骆统道。

“你即刻回一趟吴侯,将此铠甲中心口位置的铜镜绘制出来,让吴侯按照如此方法去制造新的铠甲,并且告诉他,关麟是如何用这铜镜与太阳克敌制胜!”

罕见的听到鲁大都督如此严肃的话语…

骆统深谙此时的干系重大,重重的点头!

果然…

诚如关麟的部署…

斩杀董衡后的廖化,一直观察着战场的情况。

虽是第一次亲自指挥战场,可大量军事课程的学习,族内聘请的名师指导,兼之不错的天赋,还是让廖化游刃有余…

他看到敌军撤退,佯攻着追了一阵,旋即大手一挥,招呼兵士们。

“不追了,回去了!”

“敌军的铠甲、兵器散落一地,都收起来…咱们改良一番,又是几千套明光铠…”

此刻,廖化手下的江夏兵,一个个浑身赤血,可眼眸中的恨意总算是短暂的消散了一截。

释放了…

这种感觉,就是一下子完全释放了一般。

怒气、恨意…长时间的藏在心头,是会把人给憋坏的…

必须要释放出去!

一个杀了五个敌人,割下五个首级的老兵,将这些首级捆绑起来…背在身上,他大声朝着敌军逃去的地方呼啸着,“来呀,有种再来呀?老子还没去打你,你曹贼还敢打过来?来啊…哼,不敢了吧,终有一天老子要杀回去!老子要夺了你们姓曹的妻女!”

那毒辣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斜长。

他的样子状似癫狂…

可…他的话却说出了每一个将士的心声。

——『终有一天,老子要杀回去!』

——『终有一天,老子要夺了你们姓曹的妻女!』

今日的太阳依旧火辣。

阳光依旧刺眼、夺目。

洛水边,李藐和曹丕一阵疾驰,在水边停下,两匹马一前一后缓步而行,洛阳虽破败,可洛水处依旧是波光荡漾。

“子桓公子为何带我来这里?是要在这洛水旁,做出选择么?”

“父亲更宠爱子健,他想立子健为世子,可因为国法、因为礼法,因为我是嫡长,更因为这一封《九品官人法》下,我在朝臣中比子健更有人望!”

曹丕轻声道:“所以,我从一开始做出…去与子健争夺世子的选择时,就注定要踏上这刀山,若父亲百年之后,将大魏传给子健,我绝不会因为他的慈爱与宽仁就听之任之、随波逐流,哪怕是死,我也一定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很好!”李藐颔首点头,“我没有看错子桓公子,尽管曹魏的兵马大多数掌握在宗室的手里,可宗室之外各氏族依旧拥有大量的部曲,还有那些宗室外的将军,他们的家眷在邺城,谁能控制住邺城,这些宗室外的将军就会支持谁…”

李藐循循引导曹丕。

让曹丕意识到,就算宗室并不是完全站在他的一边,抓住氏族,足足邺城,他依旧能握住一定分量的兵权。

这是他逆风翻盘的关键。

“李先生的意思是…”曹丕听懂了李藐的意思,却不懂他说这番话的含义。

李藐眯着眼,接着说,“如果…洛阳与邺城,子桓只能控制一个的话,依我之见还是邺城好,至少,这样就握住了所有兵士的家眷,他们的家眷在子桓的手里,那就是一股巨大的能量!就是大量的兵勇!”

“可若是控制邺城,极有可能丞相会把洛阳交给子健公子,也就是说…不论世子之位尘埃落定,也不论最终继承丞相大统的是子桓公子还是子健公子,洛阳与邺城之间,终会有一场大战!”

提示到这份儿上,曹丕懂了,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握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李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借如今筑城的便利,提前…提前部署,提前准备?”

“正是!”李藐语气凝重,“公子若将来只想要封个侯爵,一世平安富贵,那便不用如此冒险,可我知公子志不在此,所以…这筑城便是天赐良机,子桓公子千万要格外重视,一定要留有后手!留有一击制敌的杀招!”

“我懂了。”曹丕喃喃道:“我需要提前挖出几条密道,能够从城外随时潜入城内,也要提前在城内挖出一些地下密室,可以藏匿兵士、兵器…在关键的时候,这些…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几条密道太多了,也太危险了。”李藐压低了声音,“密道的话一条足以,可地下密室…越多越好!可此事有一个难点,一旦子桓公子决定如此,那无异于在向你的父亲,你的弟弟宣战,尽管他们现在不会知晓!可早晚有一日,你还是要背负,要成为不忠、不孝、不悌的孤臣,宗室会更加严厉的打压你,氏族会更加不遗余力的支持你,到那时候,若成功,就是至尊九五,若失败…可就是万劫不复!”

李藐的声音不大…

可一字一句却又那样的铿锵有力。

这让曹丕的心情始终处于波涛之下。

他凝着眉注视着那宽广的河面,这河面…就像是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洪流,让他终于感到了无助茫然…也感觉到了不成功就成仁的决意!

李藐望着曹丕,等待着他的抉择。

终于,曹丕翻身下马…他亲自将李藐也扶下马,他郑重其事的道:“此事需绝密,不能太多人知晓!”

“我信李先生,洛阳城…筑密道、密室一事,我只能全权托付给李先生了!望李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我懂!”有那么一瞬间,李藐的眼眸中闪过的是一抹大功告成的爽然。

可很快,这目光就被另一抹情绪替代,他的眼芒中,变成了一抹锥处囊中的锋芒。

“我来会秘密召集一些人,去筑密道、密室…”李藐的语气很冷,冷若冰霜,“这些人子桓公子不要过问,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待得密道、密室筑成之日,我会让这些人统统离开这个世界!一个不留!”

李藐的脸色宛若一柄锋锐的刀子。

“如此洛阳密道、洛阳密室…整个世间,天知、地知,唯独我与子桓知道此事!若有人泄露,那公子直接割了我李藐的首级即可!”

说到这儿,李藐想要咬破手指以血盟誓,却被曹丕拦住。

曹丕深深的握着他的手。

他的语气一丝不苟

“我…我如何能不信先生了?此事,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无论何时,丕都深信着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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