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的“旗”字,徐庶还没来得及脱口。
“报——”就在这时,一声通传,“交州五十艘战船与东吴三十艘战船于长沙郡捞刀河水战,五艘东吴艨艟战船被交州战船击沉…”
“报——长沙急件,孙夫人与刘禅公子失踪于湘江之上!”
这…一连两条急报,让本还在神思的关羽豁然抬眸,他那丹凤眼突然变得炯炯有神。
两名信使已经将急件递给了关羽。
关羽展开一封,徐庶展开另一封…
看过之后,两人迅速的互换。
而随着那急报上的字眼映入眼帘,关羽与徐庶表情悉数大变。
要知道,这急报中,三十艘东吴艨艟战船赴长沙郡接孙尚香这件事,关羽是知道的。
孙尚香归乡拜母,东吴派出船来接,本也无可厚非。
恰恰问题出在阿斗上!
孙尚香竟然打算掳走阿斗,甚而有之,还发生了东吴与交州的水战;
更有甚者,水战后并没有从东吴的艨艟战船上搜出孙尚香与刘禅。
最离谱的是,两人也并未出现在江东…
失踪了!
不翼而飞了!
这…随着信笺上的每一个字眼映入眼帘,关羽与徐庶彼此互视,两人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会丢了呢?”
关羽下意识的脱口。
“会不会是…”徐庶喃喃道:“是东吴已经接到了孙夫人与刘禅公子,故布疑阵…但…”
徐庶这一番分析刚刚脱口,他就迅速的摇头,“但没有理由啊,一个失踪的夫人与公子,对东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是啊…”关羽颔首,“此事诡异起来了——”
就在这时。
“报——”又是一则通传,又是一名关家兵士,闯入中军大帐,他立刻朝关羽单膝跪地,“孙夫人与刘禅公子失踪,内侍黄皓看护不力,长沙郡韩玄先生亲自押解黄皓已经抵达关家军寨中!”
唔…
关羽的心头更添诡异了!
这个时候,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寻找那孙尚香与阿斗么?
韩玄亲自把这黄皓送过来,又是何意?
有那么一瞬间,关羽感觉,整个事件突然就被迷雾笼罩住了一般。
置身其中,仿佛…关羽都晕了。
等等…
关羽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或者说是,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韩玄!
他是云旗的人!
——云旗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此,必有深意!
…
…
“丢了?怎么会丢了呢?”
随着一道粗重的声调,“咳咳咳…”鲁肃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自打在荆州的官医署中身体痊愈之后,鲁肃很少这般激动。
此刻他的脸憋得通红,气息又粗又重,胸口一起一伏,牙咬的脸颊两边的肌肉都扯紧了,额上更是青筋暴出。
如果不是素来沉着、冷静,不是担着这东吴大都督的官职,如果不是必须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的鲁肃一定会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吴侯此举借孙夫人将刘禅公子带入江东,此计甚好,怎么就能丢了呢?”
鲁肃再度张口。
坐在他对面的是刚刚抵达这江夏安陆城的吕蒙,此刻他的眉毛几乎凝成倒八字。
他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莫名其妙的就真的丢了,还有甘宁将军、朱然将军…两人各执一词,一个说把人交给了锦帆水军的副将,一个说副将突然失踪,再没踪影…两人中定有一人在说谎,可…究竟是谁?这如何查起?关键是…郡主与那刘禅…到底,到底在哪啊!”
呼…
随着吕蒙的话,鲁肃重重的呼出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此番是东吴派船队接走孙夫人,又事关刘皇叔独子,当务之急,我担心的是…若那关云旗来兴师问罪?我等该如何是好!”
“兴师问罪?”听到这话,吕蒙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关云旗还兴师问罪?郡主与刘禅失踪,既不是东吴所致,那定然在他…在他关麟的手里,他兴什么师,问什么罪?他有什么脸来兴师问罪!”
随着吕蒙的话脱口…
“子敬先生,子敬先生——”
遥遥一袭马蹄声,同时传来的是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鲁肃一怔,当即抬眼,他“唉”的一声叹出口气,然后感慨道:“说关麟…关麟到——”
吕蒙则是目光幽幽的望向大门处。
心里头多少有些犯虚。
“哐”的一声,门口的骆统哪里能拦得住气势汹汹的关麟。
大门被猛地推开。
关麟大步流星的迈入其中,“子敬先生,你们东吴做事也忒不厚道了吧?”
“啊…”
鲁肃还没来得及反应,吕蒙一惊。
“哟,吕将军也在…”关麟目光转向吕蒙,只是,他的眼眸中寒芒闪烁,“啊?你啊什么啊?你还给我‘啊’?你东吴把我家主公的独子给弄丢了,你东吴有理了不成?”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吕蒙迎上关麟的目光,也露出一抹凶光。“怎么就是我东吴把你家公子给弄丢了,我还要说,是你们把我家郡主给弄丢了。”
倒打一耙——
关麟没想到,今儿面对的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
“很好!”
关麟笑了,然后伸出右手,身旁的士武会意,连忙将几幅图递到了关麟的手中。
关麟迅速的依次展开。
第一幅图,是驿馆的下方,孙夫人的闺房床下有一条密道。
第二幅图,是暮色朦溟之际,一个年轻的男人从港口附近农庄处后院的密道走入!
第三幅图,是晨光熹微,孙夫人与刘禅、李静宵,还有那年轻男人一道从这密道走出。
第四幅图,则是几人在那年轻男人的带领下上了一艘乌篷船,悄然离去。
而随着这些画卷的依次展开。
关麟振振有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说了那是荆南,是长沙,是我爹的地盘,凡事经不住查,凡事也必定会有人看见,若是吕将军还不信,我可以把证人悉数都喊来,对了…那挖通地道的人也被我抓到了,是吴郡人,他可把什么都招了!”
说到这儿,关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还有,这图画上的年轻男子,是你们东吴的年轻将军朱然吧?”
“哼,这朱然到底把我家公子掳至何处?东吴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么?”
兴师问罪。
关麟的态度,关麟的语气,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的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长沙那片土地上,孙夫人与刘禅公子是被谁接走的,只要关麟想,根本不难调查。
甚至接应者的身份,接应的手段与方法,这些都不难查出。
正是基于此,鲁肃连忙劝道:“云旗,消消气…”
“子敬先生?你让我怎么消气?”关麟尤是一副愤怒不已的模样,“我都问过了,长沙郡的官员明确告知过孙夫人,也告知过东吴,最近水域不太平,时长有水贼出没,故而正在调遣船队,沿途护送夫人与公子的周全,可你们呢?私自将夫人与公子接走不说,竟还并非船队,只是一艘小小的乌篷船?万一遇到水贼?该当如何?万一夫人与公子有个闪失?你们担得起么?”
听到这儿,吕蒙尤自不忿儿,愤愤然的反驳,“那是我江东的郡主…”
哪曾想,关麟的声调抬得更高:“那是我荆州与益州的主母?”
这…
一时间,吕蒙哑口了。
所谓,嫁鸡随鸡,自然…在江东郡主,与刘备夫人之间,名义上孙尚香只能是孙夫人!
眼看着关麟怒不可遏,鲁肃连忙劝解说:“此事,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不,吴侯闻言当即就派子明将军来此告知于我,令我迅速展开调查。”
鲁肃尽可能的让语气轻柔细慢,“这件事,一定会给云旗一个交代的!”
“呼…呼…”
关麟连连喘着大气,那幅极致愤怒的样子,决不像是装出来的,“子敬先生,有一些话,我关麟实在是不吐不快!”
“云旗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孙刘联盟本是勠力同心携手抗曹,可东吴又是如何对我荆州的?”关麟的语气一丝不苟,“合肥赌约之下,荆州的归属早已尘埃落定,我关麟与我爹更是协助东吴攻下合肥,剑指淮南!可东吴呢?你们敢说,孙夫人将阿斗公子带往江东,没有任何歪私心?东吴就没有动用一点歪心思?没有以阿斗换荆州的打算?”
这…
骤然被说出了心中所想,这让吕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不等鲁肃再度张口。
关麟的声音如连珠炮似的发出,“交代,我是得要个交代,不过,在东吴给我这个交代之前,吕将军就待在这安陆城吧!”
啊…
随着关麟的话,鲁肃与吕蒙一惊。
鲁肃还想再说点什么,关麟已经大步走出这房间,面色一如既往的坚决。
“糟了…”
看着关麟徐徐走远的背影,吕蒙感觉他被算计了。
鲁肃也感慨道:“这关云旗…兴师问罪的时候,选的是刚刚好啊!”
吕蒙却是心头喃喃…
要知道,他此行可不止是来调查孙夫人与刘禅的下落,他还要摸清楚东吴通往江陵的水道,摸清楚那一系列的烽火台建在哪里!
可现在…
却被困在这江夏了!
偏偏,关麟的理由,他还无法反驳!
“交代?”吕蒙咬牙切齿,“这…这去哪给关麟这臭小子交代啊!”
…
…
Ps:
(这章其实就写了半章,没写完!上不上下不下的!)
(但晚上要下山回家,就先发了!抱歉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