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坊间就有了“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说法!
如今,这董遇可在整个中原与北方极其有名,是曹魏在学术界特别倚仗的儒学宗室泰斗。
只是…
这些故事,这“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故事刘备知道,张飞怎么知道的?话说回来,他还真把那《斗战神·张飞本传》读了一百遍?
这么有瘾?
带着茫然,带着惊讶,刘备抬起头问法正,“此事当真?三弟真的是读了云旗撰写的书籍百遍,方才脱胎换骨,让人刮目相看?”
“正是如此。”法正解释道,“便是行军过程中,三将军夜读斗战神,许多兵士都知道,往往读到高兴处还大笑连连,读到失意处,还情难自已,读到发人深省的地方,也能沉下心来冥想…”
得了…都开始沉下心来冥想了!
刘备那不可思议的眼眸总算是睁开了,真相也解开了,而随着真相的解开,刘备更加惊愕于这《斗战神》的作者——关麟!
——『这小子还会写书?』
心念于此…
刘备不不由得感慨道:“果不其然,关云旗这小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让身边的人都往好的方向改变,或许这才是咱们以往忽视的地方,也是襄樊破局的关键吧!”
念及此处…
有那么一个刹那,刘备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关麟可以把身边的一切往好的方向引导与改变。
那么…他刘备的儿子阿斗,是不是也能在关麟身边得到改变,得到长足的进步与发展呢?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刘备的眼珠子连续的转动…眼眸也是变得期盼了起来。
越是琢磨,越是期盼,越是觉得,此举或许——可行!
就在这时。
“主公…”赵云驱马行至刘备、法正所在的马车旁,隔着窗子禀报道:“方才诸葛军师传来消息,他派遣黄忠老将军护送着黄夫人、夏侯夫人去荆州,目的是见见二将军的四子关麟关云旗——”
唔…
此言一出,刘备的眼珠子一定。
他心里嘀咕着:
——『又是关云旗!』
而随着这一声嘀咕,刘备心头…一个将儿子阿斗与关麟联系在一起的成语,不断的在脑海中蹦出来“芝兰之室”、“耳渲目染”、“蓬生麻中”,甚至是“近朱者赤”…
一时间…
那个想法再度浮现在脑海,且变得更坚定了不少。
说人话就是:
——人要好伴,树要好林。
——跟着好人成君子,跟着坏人变小人。
『阿斗身边的人,特别是年龄相仿的人,太重要了!』
『这…』
伴随着刘备的又一声暗想…
他不由得揣起了下巴。
似乎,桃园之情在前,他刘备的儿子与二弟的四子麟多亲近、亲近,这似乎很合理嘛——
…
…
一艘乌篷船去势如飞,荡开了翻涌的波涛,起伏于一望无际的江面。
船头,卓恕正在与凌统聊着什么。
卓恕说:“你呀,枉称是江东的英豪,枉被称做是东吴年轻一辈的翘楚,怎么…在战场上,面对生死存亡时,能死战不退,寸步不让?可面对我妹子,就迟疑再三,扭扭捏捏,活脱脱的像是个大姑娘似的!”
俨然,辞别了卓荣后,凌统变得心神不宁,而这一抹心神不宁中,最多的是担忧,是对卓荣深深的担忧!
而卓恕则是目睹了凌统的全部表情,无奈的摇头…到现在,索性把话说开,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对他妹子有没有进一步的想法?
凌统目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江面…“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也怕一时冲动,毁了卓荣姑娘的一生…”
卓恕听出了凌统的顾虑,他连忙解释道:“她救张辽只是出于医者的本心,许多时候,医者的想法是你、我无法揣摩的,我们总是觉得当今天下是魏、蜀、吴的争霸…中间横插个大荆州,可在我妹妹看来,这当今的天下,是万千黎庶,是汉人的天下…是同胞的天下,魏蜀吴终究是要一统的,而在她眼里,每一个汉人都不该被放弃…当然,这种想法很天真、很傻…”
卓恕的话方才脱口,凌统直接道:“但这想法又很可贵,或许,这也是我为她深深着迷的缘故吧!”
凌统父亲死的早,死在了甘宁的手上。
原本他与甘宁不共戴天,可因为两人一起劫曹营的那次,他心头那报仇的坚守突然就松动了一下。
他觉得东吴皆鼠辈,唯独甘宁是条汉子!
敢做、也敢当!
也正是那时起,他凌统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立场!
他是不是该被立场束缚住?
比如,他在东吴,就不该想去报仇!
比如,他父亲凌操曾与甘宁各为其主,他们本就是你死我活…这无可厚非。
以至于如今,卓荣的行为深深的影响着他,卓荣的行为很傻,但…如果放眼天下,在魏、蜀、吴一统后…那些曾经争斗的不都是汉人,又不是胡虏…不是异族,这些受伤的都是同胞啊!为何就不能救呢?
如果天下本是一统的,大家本只有一个鲜明的立场,那他的父亲又怎会死在甘宁的手上?
潜移默化中,凌统突然想的就多了…
经过了在合肥,在淮南,在江夏,在江陵,凌统遇到了许多人,经历了许多事儿,他的心态也潜移默化中被影响,甚至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就一定属于“吴”么?
他是不是也应该属于这凌驾于魏、蜀、吴之上的“汉”呢?
凌统在历史上被评为“国士之风”,从这个角度,他与卓荣都一样,都有着悲天悯人,超越立场,救济世人的宏愿。
“你在想什么?”见凌统许久没说话,卓恕好奇的问。
凌统摇摇头,“我不是不敢向你妹妹表明心迹,实在是这乱世之中,我又经历了如此奇遇,我尚不知回去后将会如何,我的前途未卜,在我身边,或许注定要动荡不安,注定是纷争不断的危途险境啊!我怕…”
“你怕个毛毛虫!”卓恕直接打断:“你以为所有这乱世的女子都想要安稳、太平?自打华佗神医殒命后,我妹妹何曾安定?她不也是一样动荡不安么?两个动荡不安的人,就不能成为白首不相离的知心人么?也许最后…不是这世道成全你们,倒是你们一起,去影响,去主宰自己,甚至敢于去改变这世道…”
凌统愁道:“这只是眼下一厢情愿的幻想…婚姻不是这样的!”
“唉…”卓恕不再说话,只是摇头感慨:“真是一个闷葫芦碰到另外一个闷葫芦,两个人也都够闷的…”
就在这时…
突然,前方几艘小船拦住了凌统、卓恕所在的乌篷船的路。
这让凌统变得谨慎了起来,身子蹲下,手下意识的按在了背后短刀的刀柄上…
就在这时。
“将军,你可回来了——”
对面的船内,几十兵士亢奋的大喊了起来,凌统这才看清楚,来人不是坏人,是他的一干亲卫。
“你们知道我回来?”凌统惊讶…
这几十兵士连连点头,你一句,我一句的张口。
“将军,你可回来了,可想死我们了。”
“鲁大都督寄信回来说,说将军身受重伤?将军的伤…可…可好了?”
“将军,你若再不回来,我们都打算散了,分散开来去寻将军!”
这就是东吴的兵制…
主仆的身份、将军与部曲的身份是恒定的,凌统的兵只效力于凌统一人,哪怕凌统不再了,这些兵只能被凌统的后人、或是家人继承。
孙权若要夺过去,必须扶持一个凌统的家人,然后经过漫长的时间去过度这些部曲的身份。
“回来了,回来了…”看到一干兄弟,凌统也感慨连连,感慨万千…
终于回家了呀!
终于能再去拜见他的老娘,去见到他的部曲,他的族人!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亲卫哭泣着吟道:“少将军,不好了,少将军的家人与族人都…都被吴侯给…给软禁起来了!”
此言一出…凌统的眼眸骤然变的疑惑,变得充斥着担忧。
仿佛,刹那间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们在哪?她们可好?”
只一个瞬间,凌统的语气就变得慌张与凌乱,变得担忧与焦急。
吴侯对他的家人动手了?为何呢?
凌统的眉紧紧的凝起,这位吴侯的手段,凌统纵年轻,也是有所耳闻的——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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