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老爹擒住这刘岱了?
还有…‘假痴不颠’什么鬼?
“借尸还魂”又是什么鬼?怎么还有梦中擒贼?
此时此刻,张星彩的表情就像是…“懵逼树下懵逼魂,懵逼魂中懵逼人”,她整个一个大写的懵了。
“云旗…你…你这《斗战神·张飞本传》编的也太夸张了吧?”张星彩不由得惊问。
关麟则是摆摆手,“不过分…那王粲编纂的《汉末英雄记》里,写的吕布比咱们大伯还仁义呢?不照样有人看的津津有味!我作为侄儿,既送给张三叔礼物嘛,自然得让张三叔看的爽一点嘛!这便是所谓的‘爽文’!”
言及此处,关麟继续解释道:
“当然,除了爽之外,我写的这文章中,也会不时的加入一些‘私货’,啊…这私货嘛,就是星彩姐与夏侯姨娘担心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让张三叔悄无声息的就意识到这些,渐渐地、云淡风轻的变化,不再惹你们担心!”
张星彩听不懂这些,不过,如果真如云旗说的那样。
那…这《斗战神·张飞本传》可就不止是一本书那么简单了,它会变成爹心中的灯塔啊。
张星彩哪里知道。
这本书…何止关麟加入了私货!
他是真的注入了许多心血啊。
他需要把张飞的过往事迹与《三十六计》中的计略,以及他张飞性格的缺陷弱点…改变这些缺陷、弱点的方法,都通过一个个故事揉在了一起。
这故事可以夸大一些,却不能凭空杜撰!
得让张飞找到熟悉感…读出强大的代入感!
这何止是“爽文”哪?
其中蕴藏的韬略,蕴藏的道理…可谓是——鞭辟入里,又深入简出。
而张飞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品读这些故事,感悟这些故事,亲临其境…他必定能悟出一些东西。
以此…
缓缓的引导张飞去渐渐地消除他性格上的弱点与缺陷。
这才是关麟的最终目的。
诚如“傲气不再”的老爹关羽是无敌的;
不再冲动…做事三思而后行、粗中有细的张飞,他也会是无敌的!
——这是蜀汉破局,两块至关重要的拼图啊!
“好了…不说了。”
想到这儿,关麟揉揉眼,打了个哈欠,“星彩姐也别熬了,这不是几个晚上能写完的…我也只是刚刚列了下大体的思路,等三叔走的时候,写多少就先给他多少,后面写好了再送过去!”
这…
张星彩看到关麟疲倦不已,却尤自装出精神,还笑吟吟说话的模样,不由得抿唇,心头一阵感动。
“我去睡了…星彩姐也早些休息。”关麟打了个哈欠,就要往里间走。
“云旗…”
却在这时,张星彩骤然张口。
关麟则脚步一顿。“星彩姐,还又事?”
“没什么!”张星彩牙齿咬住嘴唇。
关麟又打了个哈欠,徐徐走入了里间,而待他进去后,张星彩久久没有离开,他一手抚着这《斗战神·张飞传》的书籍…一边自言自语的喃喃着。
“云旗,你…你有心了,谢谢你——”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清冷的月辉遍洒苍茫大地。
可莫名的,张星彩却全无睡意。
她看着这些夸张的目录,像是格外的精神;
也格外的感动。
…
…
樊城的夜空,月亮昏晕,星光稀少,好像整个襄樊大地都熟睡过去了。
曹植与杨修将李藐带到了一处临时的府上。
下人煲好了醒酒汤,曹植亲自喂给李藐。
杨修想提醒曹植——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啊。
随着一天天的过去,曹丞相就要回来了,而曹丞相归来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的大祸临头啊。
可…
莫名的,看到曹植如此对待李藐的样子,如此惜才得样子。
杨修又不忍打扰。
杨修在想,如果…他背下这所有的罪责,他离开了子健,那以后的子健…总还是需要一个人陪他吟诗作赋,陪他去在这世子之位的争夺上勠力前行。
或许这李藐不是最优的人选,但已经是为数不多…能让子健看上的人了。
杨修如是想。
只不过…
他的一切想法,在李藐醒来的一刻,立刻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冰凉透骨的冷水!
“你们是谁?我…我怎会在这里?”
“我乃曹植,字子健,这位是杨修,字德祖。”曹植自报家门,语气和善。
可谁曾想,听到他俩的名字…
李藐豁然起身,勃然大怒,“尔等将我掳来此地作甚?”
“是子桓公子派刘桢先生将我带来,尔等这个时候将我困于此处?意欲何为?意欲何为?”
“噢…我知道了,尔等定是要让子桓公子对我心生嫌隙,尔等是要离间我与子桓公子的关系,尔好狠的心哪,比之那江陵城之关麟还要恶毒…恶毒十倍、百倍!”
一张口就是熟悉的味道了…
熟悉的老喷子的味道。
曹植连忙解释,“是先生醉倒在醉仙楼,我与德祖…”
不等曹植解释,李藐起身就欲离开。
他演的十分逼真,当即就去推门,却不曾想,曹植拦在了门前。
李藐怒道:“休要多言…尔等之歹心,我岂不知?让开…让开!我要去见子桓公子…我要去向他解释!”
“你这狂士好生无理!”杨修忍不住大骂道:“你晕倒在地,子健公子将你救起,你非但不言半个谢字,还…还如此无礼?蜀中文士就是如此粗鄙么?李氏三龙亦是如此这般浅薄么?”
“你知我的名字?知我是李氏三龙之一?”
李藐眯着眼,直视杨修。
杨修就够傲气的了,谁曾想,在李藐面前,他的傲气…简直就像是小巫见大巫。
杨修都不由得低吟。
——『刘桢这是带来了又一个祢衡啊!』
曹植却并不介意,连忙解释道:“李先生不要介意,我方才是听李先生吟出的诗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些诗词,植只觉得惊为天人…故而有意讨教,这才将李先生请入府中,企盼李先生在诗词造诣上能指点一、二!”
“指点?指点个屁!”李藐一如既往的狂傲,“我刚到这樊城不久,就已经听说了,你曹子建私自调兵,致使江夏沦陷,你如此罪行?等着入牢狱吧?指点你…指点你有何用?难不成去牢狱中教隔壁的囚犯吟诗作对?”
“你…”杨修指着李藐,“李藐,子健公子是敬你,听你诗词,惜你才华,这才如此客气,你莫要不识好歹?把嘴巴放干净点儿…否则…”
“否则?呵呵…”李藐冷笑,“一个行将入狱之人,一个罪大恶极的曹家公子?我嘴巴是不是放干净还有意义么?哈哈…哈哈,倒是听说,子健与子桓争夺世子,如今…这次的罪行之下,这世子之位尘埃落定了吧?子健公子是拱手让人了呀?哈哈哈哈…现在你杨德祖该担心的是你家公子的‘否则’,可不是李某的‘否则’,让开,让开…李某要走,要走!”
李藐的语气中包含着无尽的嘲讽。
而这等语气,是…他曾与关麟讨论过的。
深入敌后,万事小心。
更何况曹操生性多疑…事关大魏世子,凡事不能做的太刻意,凡事都要能经得住曹操校事府的探查!
所谓欲迎还拒,是个笨方法,却也是最不容易被识破的方法。
只是…
李藐的话似乎太重了些,重到让曹植一下子变得无比沮丧,他低着头…殃殃的从门前走开,宛若整个泄气了一般。
李藐的心头不由得有些担忧。
——『是用力过猛了么?』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哪怕是与关麟模拟过无数次,可…这个“度”…哪里是这般容易把握的。
——『糟糕…这曹植不会心态崩了吧?』
正直心头喃喃…
却在这时,杨修的声音再度扬起,他语气郑重其事:“谁言世子之位尘埃落定?谁又言子健公子出局?”
杨修的声音一丝不苟:“昔日子健公子夜闯司马门,无异于大厦将倾,可我等努力挽回,曹丞相更是明朝秋毫,调查此事,果然,是那曹丕故意邀子健饮酒,以此陷害于子健公子。”
“曹丞相欲惩罚曹丕,曹丕深以为然,不得以让那刘桢获罪,以消曹丞相雷霆之怒,哈哈,那刘桢翩翩君子?岂会真的‘平视甄妃’,这不过是刘桢替曹丕挡下了所有罢了!”
当杨修提及“甄妃”这个字眼时,李藐的眼眸迅速的转到曹植的脸上。
果不其然…
听到这个名字时,曹植无论从表情,还是行动、心态…均有明显的变化。
李藐心头暗道:
——『看来,云旗公子说对了,这甄姬果然是曹子建的软肋!此女子…有鬼啊!』
杨修的话还在继续,“曹丕有刘桢去替他顶罪,子健公子又岂会无人替他抗下这所有,哼,李藐…你听好了!伪造曹丞相凋令,私自调兵的是我杨德祖,杀那副将的也是我杨德祖,此事与子健公子无关,子健公子依旧是曹丞相最疼爱的公子,是大魏世子之位…最有希望的人!你给我记好了!”
杨修这话说的一字一顿,一板一眼,一双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到李藐的脸上去。
呼——
李藐却是心头重重的喘出口气。
若非杨修送来的这神助攻,他李藐这戏,险些就演砸了!
——『好一个神助攻啊!』
李藐连忙问:“杨德祖,背下这份罪名?你就不怕么?”
“怕?我杨修岂会怕?”杨修一本正经的道:“当年,曹丞相从曹娥碑下路过,看到曹娥碑背面有蔡邕提及的‘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个字,曹丞相问何意?”
“所有文武,唯独我一人觉察,曹丞相止住我的回答,又行军三十里,他方才恍然大悟,再问何意?我答‘黄娟,色丝也,是个绝字;幼妇,少女也,是个妙字;外孙女之子也,是个好字,齑臼,受辛也,是个辞字,此意为‘绝妙好辞’之意!”
讲到这儿,杨修顿了一下,仿佛提到了他一生中,这样的一个高光的时刻。
“哈哈哈,那时候…众人称赞于我,曹丞相也说,我之才思快了他三十里!这十余年来,我自恃才华,从未怕过什么,甚至从未怕过曹丞相,我以为我心思始终快过曹丞相三十里,可不曾想,这次…因为江夏的失守,这快的三十里…顷刻间葬送了我十几年的努力!”
“哈哈哈哈…”杨修笑的猖獗,宛若临终最后留下的笑一般,一切都不管不顾的笑一般,“我此生只愿用超过曹丞相那三十里的才思,助四公子成为世子,执掌这天下,只要此目的达成,我纵是背下再多的罪责又有何妨?呵呵…李藐?你说我怕?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
这一番话脱口…
言之凿凿,震天动地。
曹植不由得泪水夺眶…直呼“德祖…德祖…”
李藐却在心头感受着此间的气氛。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差不多了吧。』
心念于此,李藐的表情一变,变得郑重其事,变得一丝不苟。
“天下谁不知子健公子才名,世间文人无不以子健公子为翘楚,哈哈…我李藐早就企盼能得以拜会,投身麾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方才…不过是戏言尔!”
“子健公子有德祖这样的人才,何愁大业不兴?李藐不才,也愿助子健公子一臂之力!”
“如今就有一个机会,若子健公子抓住,那足以将功补过,力挽狂澜!”
…
…
一如既往的没赶出来最后一章。
老规矩…上午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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