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微微收缩的吴欢直视着盖茨比的白色眼珠，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盖茨比之所以不准备杀吴欢，是因为已经感染了病毒的他，迟早会发作成为丧尸，而到时候意识便会成为盖茨比继续壮大的饲料。

或许在盖茨比看来，成为他意识的一部分，也能称得上某种意义上的活着吧。

“你知道怎么才算是活着吗？”

环视了一下队友们的尸体，吴欢死死地盯着盖茨比，语气平静而稳定：“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你觉得你真正活着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

“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被本能驱使的可怜虫罢了。”感受到盖茨比表情里的错愕，吴欢悠悠地说着：“吞噬更多意识，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然后呢？如果整颗星球的意识全都被你吸收了，然后呢？”

“你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对吧，毕竟你自己都说了，即便是吸收了这么多的意识，你的思维，却还是在原地打转~”

“我……”开口欲要回答的盖茨比却猛地止住了话音，颤抖的身体和攥紧的双拳，似乎表明着他此时天人交战的内心。

摊开双手的吴欢轻描淡写地说着：“是，对彼时的你来说，或许甚至可以继续向外探索，征服其他的星球，但，那又能如何？”

“哦，当然了，这也不过是理想情况，”嘴角扯起一丝弧度的吴欢神秘一笑，揭开了盖茨比的最后一层伤疤：“想必那些活尸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发现了活尸的存在呢？”

“我猜，”吴欢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因为你能连接的丧尸越来越少了吧？”

“你！！”惊呼出声的盖茨比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与此同时浑身的肌肉在疯狂蠕动着，他似乎是拼尽了全力才止住扬起的拳头：“你，不要逼我！！”

轻笑出声的吴欢语气欢快：“怎么，被我说中了是吧？”

“重新生出意识的活尸们摆脱了你的控制，但却以更高级的方式融为一体，这才是你想要逃离此处的根本原因吧？”满是感慨地摇了摇头，吴欢的声音里充斥着轻蔑：“或许你能骗自己，但我却要击穿你自欺欺人的谎言。”

“你以为混进安全区，制造更多的丧尸便能解决这个问题，大错特错。”

“丧尸的觉醒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活尸才是这颗星球上最后的赢家！”

“更可笑的是，不管是人类还是活尸，都会将你视作最大的敌人。或许你现在还很风光，但到最后你只能一人孤身作战，苟延残喘。”

“拼尽一切，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应该挺难受吧？”

“你管这，也叫活着？”

哂笑了一声的吴欢看着咬牙切齿的盖茨比，缓缓道出了最后一句：“屎壳郎推了一辈子的粪球也毫无怨言，它那才叫真正的活着。”

“你？不过是被推着走的粪球罢了，即便越来越大，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