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当他眼睁睁看见静歌再次坐在面前的时候,整颗冰冷寂寥的心又活过来了。
但随即从心底涌出的辛酸和感伤也无比深重,几乎把他完全湮没了。
“静歌,我真的……很想你。”他喃喃说道,眸子中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柳若嫄心里猛地一紧,眸光冷淡,不想继续跟他纠缠下去。
把静歌的冤屈洗清,她就彻底跟过去划清界限,可以安心地做柳大小姐。
至于云其祯,两人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她嘴角勾起一个懒散的笑容,“云其祯,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不着急。”
说罢,她起身下了马车。
……
回到王府,静王还是没回来,柳若嫄有点小郁闷。
直到晚上歇息的时候,才有丫鬟来报,王爷回府了,正在沐浴更衣,请王妃稍等一下。
柳若嫄:“……”
她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幔帐顶上。
再这么下去,她真觉得自己像个独守空房,盼着夫君回家的受气小媳妇。
“王妃今天心情不好?”男人在她身边躺下,将她身子扳过来。
柳若嫄闻到一股清淡幽雅的暗香,若有若无地环绕她身畔,抑郁的情绪略微纾解一些,“王爷这些天很忙,既然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柳府了。”
她确实心情不好,被贱男人和狗男人一起气的。
“三天后簪花盛宴,我决定重新装病,王妃觉得怎么样?”男人盯着她白皙俏丽的小脸,眸光渐渐暗沉。
“为什么装病?”她转头看他,不解问道。
“因为我太英武,太帅气,太无敌,不装病的话,定云国的女人都爱慕我,都来踩王府的门槛,多烦人。”
柳若嫄:“……”
什么男人,太自恋了!脸呢,脸呢!
云子缙见小女人一脸嫌弃无语的表情,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清贵妃逼我换王妃,你说该怎么办?”
柳若嫄登时脸色涨红,浑身炸毛道:“你敢,我顶着一天静王妃的名号,任何女人都别想爬进静王府!”
狗男人居然敢在她面前提换王妃?
她要气死了!
“我不敢。”云子缙低头靠近她的俏脸,眸光更加幽深,“我得听老婆的吩咐,才能做幸福的男人。”
如此美好的月色,他不想说那些无聊的事情。
靠近她的脸颊只有一寸距离,柳若嫄眸中闪着忽明忽暗的小火苗,心颤了一下,连忙低头,他亲了她额头一下。
皮肤细嫩柔滑,带着一股清幽的香气,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柳若嫄:“……”
她想伸手捶他,却被男人死死压住。
幔帐放下,床榻里一片寂静,空气中流动着暧昧气息。
她突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忘记刚才发怒的事,缩在男人怀中,一动不敢动。
听见男人的心脏咚咚狂跳,顿觉脸上绯红滚烫,不知该如何是好。
每当跟他这么近的距离,一向胆大包天的大小姐,就会变得很怂……
前世她喜欢太子,但两人始终是主人和属下的关系,
她从未跟云其祯有过亲密接触。
不知为什么,柳若嫄此刻躺在男人怀中,心头的一切抑郁散尽,竟然有一种幸福的安全感。
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
因为他就在她的身边,他的双臂正紧紧拥着她。
好似一只飘荡多年的小舟,无依无靠,浪迹天涯,终于有一天,可以停靠一处安全的港湾。
她的心安静下来,默默闭上双眼。
当初借柳大小姐的身体重生,她只想逃离静王府,把自己从争斗的漩涡中撇出来,跟云子缙保持距离。
况且那时两人也没有感情,所以她坚决要和离。
但过了几个月,她跟云子缙气过,闹过,争过,吵过,反倒觉得关系亲近了不少。
寻常的夫妻,或许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吧。
争争吵吵,然后互相不理睬,转身又会惦念对方……
“别担心,有我在呢。”云子缙见她沉默不语,双臂紧了紧,将小女人柔软的身子拥在怀中。
他的感情,由他自己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替他做主。
清贵妃不能,老王爷也不能。
“清贵妃……”柳若嫄突然想起一事,抬起袖子,看一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是细软华丽的丝缎轻纱。
她想到苏曼婉穿一身素雅绿裙,眉头紧蹙,若有所思,“清贵妃喜欢淡雅的打扮?”
婆婆一般都喜欢小白花型的媳妇。
柳若嫄有点心塞,她太讨厌小白花了,不想打扮成恶心人的茶样。
云子缙声音淡淡的富有磁性,宠溺说道:“别管别人,我喜欢你就行,打扮什么样不重要。”
柳若嫄心里渗出一丝丝的甜意,绵绵密密地涌向全身,“你喜欢我穿华丽一点,还是穿朴素一点?”
云子缙眼眸中染了一片幽深,嘴唇碰到她的耳垂,在耳边低声呢喃道:“都可以……不穿也行。”
柳若嫄羞得满脸绯红,伸手在他腰上用力一拧,“你敢调戏我!”
他平时看着一本正经,冷漠矜持,原来是个大流氓。
“我不调戏自己老婆,去调戏别人,你愿意吗?”他忍着疼,在她耳边轻笑,伸手捏她的下巴。
“去去去,你别靠我这么近,拿开你爪子,滚——”
她羞臊难当,伸手打他,被男人紧紧按住两手。
柳若嫄:“……”
她猛地用力挣扎,只听“嘶”地一声,身上纱衣扯破了,露出雪白的肩膀。
“老婆你别太激动,小心袖子掉了。”云子缙眼眸中溢满笑意。
柳若嫄恼羞成怒,飞起一脚踢他。
云子缙笑着侧身一躲,“砰”一声,她将床榻架子踹断。
“咔嚓——”
床板顷刻间塌陷,整个幔帐掉下来,将两人埋在里面。
“老婆,床榻了,你在哪里?”
“滚,别叫我——”
“这床太大了,老婆丢了找不着,以后换个小床。”
“滚,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