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坏了不找他,偏偏去找敏王。
到底谁才是她相公?
还有,若嫄这个名字,随便什么男人都能叫吗?
他胸口憋闷,只觉得心脏用力紧缩,带着一种抽搐的难受的郁闷,还有些幽怨的委屈。
本王……还没叫过呢!
柳若嫄不动声色,慢悠悠吃着小包子。
暗中悄然观察四人的表情,心里已有了主意。
趁着今天人来得全,她得好好琢磨一下。
该得的,该要的,都统统拿回来吧!
“让敏王费心了,可惜这白玉镯太脆生,戴在手上,稍稍一碰就坏了。”她拿起玉镯,故意遗憾地摇头叹道。
明里暗里指白玉镯不是上等货。
皇后赐的什么玩意,让太子慢慢品去吧。
果然云其祯脸色微微一变。
他薄唇抿嘴,鹰眼凝视那一对白玉镯,若有所思。
当初皇后要送柳若嫄新婚礼时,只把她当做一个攀上皇族的蠢女人。
所以随便弄了一对最廉价便宜的玉镯,应付了事。
目的就是为了羞辱静王和静王妃。
如果知道有今天,他跟皇后肯定要从长计议。
这时云司业又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莹润清透的粉色玉镯。
他淡笑如静云,“皇后送的礼物过于贵重,最好存放珍藏起来。若嫄,你平时若喜欢戴玉镯,这一对是我特地为你选的粉玉髓,最适合你。”
初衣上前取了锦盒。
柳若嫄将粉玉髓的镯子戴在腕上,衬得她肤色更加莹白,香肌玉骨,迤逦生辉。
顿时开心笑道:“司业你太好了,这个果然适合我,我真喜欢。”
她一双漂亮的杏眸笑眯眯的,清莹黑润,像是含了春水。
这玉髓镯子挺贵吧,怎么看怎么喜欢。
云子缙:“……”
心中一股醋意忍不住冒出来。
司业?
她叫敏王司业?
她才回娘家几天?什么时候跟云司业关系这么密切?
云子缙深深呼吸一口气,见她盯着腕上的镯子看来看去,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由得透出几分阴沉。
一对镯子而已,有那么喜欢吗?
竟然高兴成那副模样!
他突然有些自嘲,她好像从未对他这样笑过吧。
顿时感觉被冒犯了,浑身不舒服。
在她眼里,他是不是连个镯子都不如?
站在门口的瑞征也有如挨了当头一棒,快要抑郁了。
王爷娶王妃干什么?
身心疲惫,怀疑人生啊——
满屋人见柳若嫄戴镯子笑眯了眼,心里都想,这女人是财迷。
财迷好啊。
爱财是软肋,最容易拿捏了。
柳若嫄心想,就让你们觉得我是财迷,容易拿捏。
满屋人又想,这女人精明得很,说不定故意装作财迷,引他们上钩呢。
柳若嫄又想,或许你们怀疑我故意装财迷,引你们上钩,那就将计就计吧。
虚中有实,实中带虚。
就让你们猜不出是真是假。
满屋人:“……”
这时云其祯忽地一笑,鹰眼微眯,暧昧说道:“我这有件东西,嫄妹一定喜欢,母后让我亲自送来给你。”
说着,斜眼瞥了一下敏王。
云司业面色平静如水,不动声色,但双手已经在袖中攥紧。
太子肯定又要耍什么诡计,想让他当众难堪。
这时云其祯拿出一条珍珠项链。
珠子圆润,莹白饱满,竟是皇后送给梅郡主的那条项链。
云司业眸光低垂,脸色有点难看。
梅郡主被罚留在宫中抄经,至今未能回王府。
皇后听说敏王帮柳若嫄修手镯,因此特意吩咐太子,将这条项链转送柳大小姐。
她的意图很清楚,就是让敏王丢脸。
“嫄妹这般花容月貌,配上这条珍珠项链才最美。”云其祯柔声说道,一脸深情款款望着她。
“多谢了。”柳若嫄声音淡淡的。
给别人的东西,又转手给她?
太子可真会做人啊!
她瞥了一眼珍珠项链,故意目露不屑神色。
也就那么回事吧,不觉得有多好看。
云其祯见她表情淡淡的,并不像预想中那么高兴,登时鹰眸闪动,想着别的主意。
今天他来柳府,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是施展出男人魅力,借机拉拢柳若嫄,让她倾心于他。
二是查清柳若嫄跟静歌的关系,如今的风影令主人,究竟是谁?
他花重金请来的老巫师,昨晚已到太子府。
所以今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带着老巫师,一起来柳府。
老巫师擅长断魂之术,如果柳若嫄身上有什么蹊跷秘密,在老巫师面前,必然无所遁形。
以前云其祯不太相信转魂这类事情,但自从见了柳若嫄,总觉得她身上有静歌的影子。
他心中怀疑,也觉得不安。
这件事必须要有个定论。
否则他吃不好,睡不着,日夜不得安静。
想到这里,云其祯又拿出一个锦盒,故作关心道:“我见嫄妹手上有伤,这是一棵百年雪参,内服外涂,三日就能让伤处痊愈,不留疤痕。”
柳若嫄瞥一看那圆滚滚白胖胖的雪参,顿时眼睛发亮。
百年雪参她喜欢,能疗伤不说,还有助于她练出内力。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她让初衣把雪参收起来,晚上炖汤喝。
“这是大哥应该做的,只要嫄妹喜欢,大哥会尽力满足你的心愿。”云其祯抿嘴微笑,花言巧语道。
坐在一旁的云司业面不改色,看上去风轻云淡,却在胸口憋着一股闷气。
他耳中听见的,都是太子如何拉拢柳若嫄。
云其祯送了项链,又送补药,是故意当面打他脸啊。
云司业心绪波动难平,这一回他跟太子交锋,明显落了下风。
旁边的云子缙更是浑身凛冽寒气,坐立不安,脑子里一片嗡嗡响。
他听见太子叨叨逼逼,说什么东西没听清楚,耳朵里呜噜呜噜的,全都是“嫄妹”。
“我呜噜呜噜,嫄妹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
“嫄妹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最美。”
“我呜噜嫄妹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
云子缙黑着脸:“……”
嫄表妹、若嫄、嫄妹……都被你们叫遍了,我该叫什么?
一直站在门口的瑞征听见屋内动静,急得直跺脚。
主子你今天来干嘛的?
喝茶的吗,望风的吗,看热闹的吗,吃干醋的吗?
你是男主——
再不快点行动起来,风头都让人抢光了!
还想什么呢?
云子缙收到瑞征焦灼的小眼神,终于沉不住气。
他用力咳嗽一下,沉着脸说道:“来人,把本王的东西拿上来。”
瑞征在门外一听,顿时激灵起来。
等了快一上午,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了!
他大声招呼手下侍卫:“东西都抬进去,你们轻手轻脚的,别碰坏了箱子。”
满屋人瞪大眼睛,都无比好奇。
静王让人抬什么东西来?
只见侍卫们从外面抬进来三个红漆大箱子,在厅内中间稳稳放下。
瑞征迈着四方步上前,抬手掀开一个箱盖。
顿时华光耀眼,闪亮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