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从编纂老师那里借了教材出来,他没让路易莎她们在实验室一楼看书,而是带着她们来到武学学系,考虑到可能要看一整天的书,这样的开阔空间待久了不憋屈。
如果今天没有付苏在场,场面可能会有些冷,但是付苏跟路易莎熟络起来之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省了他没话找话的麻烦。
武学学系空荡荡的,李慕勤老师还是医院里休养烧伤,江禅机不用看到她,就能感觉到她深深的怨念。
这里也算是付苏的半个主场,她来了之后立刻就放松地瘫倒在地,胳膊和腿像蝴蝶扇翅膀一样在草坪上蹭啊蹭的——像是一条在泥地里撒欢的哈士奇,妈见打系列。
“别玩了,过来帮我给路易莎翻译。”他等她撒欢告一段落,扬了扬手里的教材招呼道。
“什么东西?”
付苏拍了拍身上的草叶站起来,好奇地凑过来。
作为初中部的学生,她们也接触过《超凡能力导论》,但那是简化版的,在很多问题上都是浅尝辄止,不过起码已经打下了基础。
江禅机解释了一下缘由,路易莎对本校的教材很感兴趣,又苦于不会,而蕾拉又嫌太辛苦,所以找他来帮忙翻译。
付苏翻了翻教材,虽然是高中版的,但为了照顾从外面考入高中部的学生们,教材内容是由浅入深,她看了看,很多东西她已经提前大致了解,翻译没什么难度,而且高中版教材里的内容对她来说也很新鲜,于是兴致勃勃地接下了这份工作。
付苏和路易莎并排坐在草坪上,将教材摊开在膝盖上,开始叽里哇啦地用英语交流。
一开始江禅机也蹲在旁边,但她们语速太快了,他跟起来很吃力,毕竟他没有在真正的英语环境里生活过。
等了一会儿,他觉得付苏应付翻译工作绰绰有余,而且很有激情和动力,就站起来活动一下因为长时间蹲着而血液流通不畅的双腿。
蕾拉也正站着刷手机,她有意报复他刚才的针锋相对,说道:“如果是她给路易莎翻译的话,报酬已经付清了——请路易莎给人激活能力应该每次收费多少钱?不光是抵消了报酬,恐怕还要倒欠。”
江禅机本想反驳,但又一想也没错,不论付苏有没有因此而觉醒能力,这个机会都很难得,再说跟蕾拉争来争去也没意义,浪费时间。
他这段时间经常忙碌,都没有大块时间好好练拳,他把她们带到这里看书也是存了顺便练拳的心思,于是不理蕾拉,拉开马步,专心致志地进行外人看起来简单到幼稚的出拳练习。
蕾拉反而放下手机,饶有兴致地旁观。
起初她以为他是在做准备活动,哪知他就这么左一拳右一拳的一直练个不停,她耐着性子等了十来分钟,硬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看得她都因为犯困而打起了呵欠。
她寻思,难道他是顾忌到她在旁观,所以没拿出真正的训练手段?
行吧,那咱们就比比耐心,我看你能一直这样练到什么时候!
蕾拉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结果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这么一成不变的练!
她脑海里仿佛有无数匹羊驼驼狂奔而过,完全不能理解,就这么一直练出拳能练出什么来?
招数呢?技巧呢?就这么单调的出拳有什么用啊?
江禅机已经忘了付苏、路易莎的存在,也早就无视了正在旁观的蕾拉,因为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和意志,李慕勤老师教的一定是正确的,真正残酷的战斗中并不需要什么花招,只要将一个招式练到极致就行了。
比如宗主的居合斩,就是一式看似简单的拔刀术,刀身完全出鞘之际,就是生死立判之时,根本不需要有后续的招数。
即使是两个普通人相对而立,同时使用居合斩拔刀,哪怕其中一个人只比对方快个零点几秒,也足以在一瞬间斩下对方的头颅了。
居合斩独特的发力技巧令其拔刀速度比正常拔刀然后挥砍的速度要快得多,是拔刀斜切一气呵成,而宗主的强大实力则省略了收刀的动作,因为无刀可收。
李慕勤的基础拳术同样如此,就像枪虾击杀猎物不需要两次击打螯钳,而即使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最基础的直拳占了拳击技术的80,人和人的直拳真的不能一概而论。
蕾拉像是赌气似的盯着,盯到眼睛发酸,江禅机还是在进行枯燥的出拳练习,不过她至少看出来了,他并不是在糊弄,而是非常认真地在练习出拳,练得额头都出汗了,如果只是为了故意恶心她,没必要练到这种程度吧?
路易莎每听付苏翻译完一个知识点,陷入思考的同时,偶尔也望向江禅机,她同样不能理解,但是付苏早已见怪不怪。
蕾拉足足盯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她放弃了,在心里认输了,暗骂了一句“算你狠”。
她越盯越是空虚,因为隐约感觉到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哪怕江禅机忙的是在她看来没有卵用的事,而她就这么站着看实在是有些……浪费生命。
所幸她都是随身带着马鞭防身,具体来说是盘在腰上,于是也抽出马鞭打算训练,反正演武场非常宽敞,即使她将马鞭完全挥展开也不碍事。
她训练起来就热闹多了,她和江禅机一样只是练招式,没有全力施为,但即使如此,黑亮的马鞭上下翻飞,噼里啪啦的炸响声不绝于耳,像是农村过年放鞭炮那么热闹。
蕾拉的训练吸引了另外三人的视线,正好江禅机也想休息了,因为他的肚子又饿了,于是停下来旁观。
路易莎和付苏都是头一次看到蕾拉舞鞭的样子,尤其是前者,回想起初中的时候,蕾拉用腰带抽打那帮拉拉队员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
凭良心说话,蕾拉的舞鞭动作非常漂亮,既潇洒又优雅、还充满爆炸般的力量感与节奏感,更是自带噼里啪啦的bg,简直就像是冬奥会滑冰场上的花样滑冰冠军在表演。
舞到极致时,酒红色的长发飘飞,雪白的马裤陀螺般旋转,马靴足不沾地,整个人像是轻飘飘起飞了,黑色的长鞭如狂龙绕着她的身体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