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路惟静忙得不可开交之外,在场的其他人只能默默地看着这生离死别的一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俳
拉斐可能是感触最小的那个,她觉得只不过是动物生崽而已,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动物难产而死,就算是顺利生下来,也可能当即就被其他猛兽吃掉,没什么可伤心的,事实上也确实差不多。
15号是情绪起伏最激烈的,因为她对贝塔的感情比较深,虽然更多的是贝塔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看到它有了孩子的喜悦,但也有一部分令她无端联想起自己如天涯浮萍般的身世,有点儿那么物伤其类的感觉。
江禅机试探了一下阿尔法的呼吸,确认它真的死了,这事还得跟学校说一声才行,看看怎么处理它的尸体,多半是火化或者制成标本,后者听着有些残忍,但也未尝不可能,毕竟它只是动物。
他没想到的是,忆星却在这时候爆发了,她突然怒道:“想骂就骂吧!为什么不骂我?是不是因为有求于我,所以不敢得罪我才不骂?”
无论是江禅机还是15号都愣住了,连路惟静在缝针时都撇了他们一眼,15号不清楚他与忆星之间在不久前发生的那点嫌隙,因此不明白她这是发的哪门子疯,但她冷脸回道:“你们要说什么可以去外面说,贝塔刚生完孩子,需要休息。”
江禅机心说这都是姑奶奶,哪个都不敢得罪,他怕忆星又甩袖离去,他肯定拦不住,而忆星眼看已经有这个架势了,赶紧对她说道:“你误会了,来外面我给你详细解释。”
忆星绷着脸,从被拆掉门的房门中大踏步走出去,看样子如果江禅机不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她就要分道扬镳了。俳
江禅机紧跟着她来到外面,问道:“我们为什么要骂你?”
这在忆星看来不就是废话吗?她往屋里一指,懒得多说,“那只阿尔法!”
江禅机又愣了愣,这才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你把阿尔法害死了?”
他终于理解忆星为何突然翻脸,因为她感到了内疚,但这是好事,内疚证明她已经获得了善良的道德感。
“不不,你想多了,其实阿尔法早就快不行了,不信你去问实验室里任何一个老师,她们都会告诉你阿尔法时日无多,虽然大部分动物在人工饲养环境下都会获得比野外更长的寿命,但阿尔法和贝塔并非一般的动物,它们已经站在智慧生物的门槛上了,而智慧生物被长期囚禁着就会精神抑郁而短寿,这是无解的,偏偏我们还不能把它放归野外,因为它们是孤雌生殖,哪怕只有它自己,也能繁衍出一堆后代,这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后果,不能因为可怜它就把它放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衰弱……”他快速解释道。
忆星脸色稍霁,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或者觉得这些解释不是他的智商能在短时间内编出来的。
他继续说道:“你说是你害死了阿尔法,我承认它今天的死亡与你有一定的关系,但即使你很小心地把它送过来,它也多撑不了几天……况且,它的死亡并非毫无价值,如果你没有用最短的时间把它送过来,贝塔可能就会死,贝塔的孩子可能也活不下来,要不你现在进屋去问问大家,有没有人责怪你害死了阿尔法,我相信是没有的,你现在就可以进去问。”俳
忆星的突然爆发一半来源于她的无知,另一半来源于她还在为之前的嫌隙耿耿于怀,所以将两件原本不相干的事件强行牵扯到一起……这也算是日常生活中很常见的翻旧账或者牵强附会,毕竟人在生气就容易钻牛角尖,谁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