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似乎不放心,又对营房的布置结构指指点点一番。
一路上杜文林从没有见过梅大人如此小心,更没想到他对军队的驻扎防守如此熟练,瞬间对其有了敬佩之心。
梅大人指点完以后,又回去了帐篷,并没有邀请杜文林一起过去,杜文林本想进去与其再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见其如此冷淡,也就只有作罢。
天上星星被一阵阵疾风旋起的黄尘遮掩,显得暗淡无光。
杜文林在辕门之外的草地上,手持宝剑跟着王铃一招一式得练着华山剑法,小丫头蓉儿在旁边不断指指点点,偶尔拍手鼓掌,偶尔跳着骂其笨蛋。
蓉儿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跟着玄空道人十年,已经尽得华山剑法的精髓,所以有资格指点杜文林。
出京以后,只要有闲暇时间,杜文林都会求着这两个姑娘教授其华山剑法。
杜文林本就聪颖,悟性也高,没用多久,整套剑法已经被其使用得有模有样,俩个姑娘的招式被其学去了七八成。
“姐姐与我教你这么久了,剑法也被你学得差不多了,往后不能总是喊我们的名字了。”蓉儿噘着嘴道。
杜文林停了下来,笑着问道:
“那么我得如何称呼二位呢?”
蓉儿小手一指王铃:
“喊我姐师父,喊我师叔。”
杜文林轻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古人不是说过嘛,‘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得得,又来读书人的那一套之乎者也,再这样酸文小心往后不再传授我们的绝技给你。”王铃笑说。
杜文林不好意思得又开始挠头。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的急速奔跑声,转眼一骑已到面前,马上之人勒住马缰:
“报告杜大人,有敌人来袭。”
是在外围放哨的士兵来报。
“来敌有多少人?”
“看上去不少,夜色太黑,看不清楚。”
杜文林转头快步跑向营房,一边跑一边对王铃说道:
“你与蓉儿去保护梅大人。”
两个姑娘直接奔向中间帅帐。
杜文林来到营房中间,对早就带兵等在那儿的王千户道:
“马上派人把睡觉的士兵都喊起来,让他们到后面集结,等战鼓敲响时,一起冲出参加战斗。”
又指着早就列队等候的士兵们说道:
“按照预定的计划,把他们分成两队,埋伏在营门的两侧。”
自从过了大同以后,每夜士兵们都是分成两班轮流休息,就是为了防止偷袭。
片刻间,一队骑兵已经闯过辕门,直往中间的帅帐冲来。
一柄柄弯刀闪着寒光不断劈向帐篷,可惜除了劈裂帐篷外,并没有见到对方的人影。
战马嘶鸣着不断突进来,来回驰骋,踏破了一座座营帐。
突然,一声震天的战鼓声敲响,辕门两边的黑暗处突然涌出无数手持长枪的士兵,截断了不断进入的骑兵,两米多高的鹿柴瞬间一层层堵在门口,鹿柴上棍棒的尖刺像一排排狼牙斜指向外面,让欲闯过障碍的战马瞬间鲜血淋漓,后面的马匹无论骑者如何敲打,就是止步不前。
已经闯进大营的战马有三四百匹之多,他们被围在中间不断躲避着从四面射过来的箭矢,已经有好多人被射中落马,马匹受惊奔逃,引起其他战马躁动不安,到处乱窜。
战鼓又一次急促敲响,躲在黑暗中的明军端着长枪呼喊着冲向中间的马队。
战马上的骑兵也挥刀冲向对方,可惜空间太小,还没来得及发挥战马急速冲杀的优势,就被对面的长枪刺于马下。
杜文林站在梅大人的主帐外面,观察着不远处战场上的情形。
身后的梅大人穿着便装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得看着远处的厮杀。
下午他就预感到今夜不会平静,果然被其猜中。
但是他没想到杜文林有如此指挥才能,眼看着被围的敌军骑兵在被逐渐消灭,全军覆没看来不会用太长时间。
突然场中发生了变化,四个骑兵突然离鞍飞起,像旋风一般冲向前方。
士兵们看到几个黑影来袭,急忙用长枪来挡,可是枪还没刺出,喉咙就被弯刀一扫而过。
四只黑影飘过之处,士兵们纷纷倒地,快得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
杜文林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了“沙漠虫族”。
这些敌兵中难道也有他们的存在?
一片黄沙被风卷起,烟尘弥漫。
四个黑影人如鬼魅一般,旋转游走在战场的边缘,一排排的士兵倒在他们雪亮的弯刀之下,平时用力训练的刺杀之术在他们面前,如同儿戏。
“不许退缩!”站在外围的王千户一声大喊,挥刀砍翻了两个后退的士兵。
杜文林已经确定对面的四人就是“沙漠虫族”,他回首对王铃道:
“注意保护梅大人!”
话音刚落,已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向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