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史又接着问道:
“那么今天孟刚孟大人又是如何中招的?”
“详细情况得等快报来后才能知晓。”王大人答道。
杨尚书插言道:
“一直听闻,不但有地方官员加与此教,而且朝堂之上也有人参与其中,对社稷之危害越来越大!不但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条件如果成熟,甚至可能祸乱朝纲。其害甚于外患,不得不防!”
“杨尚书所言极是!无锡的知县卢清这次也被抓捕,一个年逾知天命之人,本应安心为官,确保晚年。谁承想也搅和其中,着实令人汗颜!。”王公公又道。
“我就纳闷了,他们谁不是十年寒窗,历尽辛苦,才混至今天之地位,为什么要委身于一个江湖教派?毁了自己的前程不说,还会累及家人,作乱犯上的罪责可是不小!”赵御史说道。
“前天收到的快报说,这个教是以一种名叫‘朔望红丸’的毒药控制教众,据说此药来自虫族的配方,由宫廷御医高手调制而成。这种药服下以后,终身难以驱除毒性,唯有朔望之日服用解药,否则会毒发而亡。”王公公道。
“原来如此!试问世人谁不惜命?那些被控制之人将终生被其挟制。”杨尚书叹道。
赵御史接道:
“既然能找到宫里的御医帮助研制生产此药,可见宫里也不干净。”
王公公对骆指挥使道:
“骆指挥使,你们锦衣卫最近要把应对此教的任务作为重中之重,除了派出缇骑去江南支援杜大人他们外,还应着眼朝堂,抓紧排查涉教人员。另外,对于宫闱之内是否有人勾结教众,祸乱朝纲,也需用心侦察,我们厂卫将会积极配合于你。”
骆指挥使不断点头应着,但是心里却不怎么舒服:你一个太监凭什么指挥我?我们本是同级,只不过你常在皇上身旁溜达罢了。
皇上的心情最近不大好,西边宁夏之地乱民叛乱,陕西提督李如松连着送来了几封奏折,要粮,要钱,要兵。
外事未安,宫中又起波澜。
自己当初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于慈宁宫无故临幸了姿色平庸、木讷无趣的王宫女,谁知其人长得不咋样,肚子倒是争气,一次就怀上了,并且还诞下了一个“龙子”朱常洛,无奈升其为“恭妃”。
按照祖制,这个朱常洛理所当然就是太子,可是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娘俩。
五年以后,自己喜欢的郑贵妃也生下一“龙子”朱常洵,所以太子之位就得仔细考虑了。
自古以来就是“母凭子贵”,自己若是想把郑贵妃送上皇后的宝座,就必须想办法打破祖宗制度,“立幼不立长”。
可是,本是自己的家事,却偏偏自己说了不算。
最近内阁首辅申时行就不长眼,上疏要求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被自己以“元子婴幼”为借口,推迟几年再行册立。
立场已经表明,属下的臣子们应该已经明白圣意,所以暂时无人再提此事。
谁知回到内宫,心肝宝贝郑贵妃却又不依不饶,非要自己把其职位再升一级。
自己总是感觉不妥,可是禁不住其在怀中撒娇哭闹,只有点头答应。
第二天上朝,口谕礼部:
“贵妃郑氏,进封皇贵妃。”
此旨一出,就如捅了一个好大的马蜂窝,朝堂上下瞬间炸了锅,纷纷上疏:
“贵妃郑氏以孕育蒙恩,但名号太崇,其于中宫不已逼乎?”
“皇贵妃之名,位亚中宫,邻于正嫡。而皇长子之母王恭妃反居其下,岂不长幼颠倒,伦理不顺?”
这些奏疏让自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手颤不能御笔!
当时就贬了几个不长眼的臣子去边远之地打杂。
可是,此事还没有完,还是不断有人上疏,请求立储。并且反对独封郑贵妃为皇贵妃,王恭妃也应一起进封皇贵妃。
本来就是为了以后册立郑贵妃之子朱常洵为太子,而先封其为皇贵妃的。如果遂了这帮大臣的心愿而把王恭妃也升为皇贵妃,岂不是没事找事,多此一举了吗?
唉,现在的皇帝可真不好当啊!
“陛下,今日不知为何事而闷闷不乐?”郑贵妃如芙蓉一般的俊脸趴在他的腿上,小手轻轻捏着他的软肋。
自己之所以宠爱于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后宫佳丽三千,却只有其一人知道他最喜欢这口。
每当这只小手轻轻捏拿之时,那种酸酸的,麻麻的,又略带些许痒痒的感觉立马通透全身,如沐和煦春风般舒服。
“唉,进封你为皇贵妃之事暂时可能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哦,没事。陛下千万不要为了奴婢之事过于操心而伤了身子。那样奴婢可是万死莫赎其罪了!”说着,小手的劲道又加大了许多,皇上闭着眼睛尽情得享受着。
“不过,奴婢有些疑惑,以陛下挟威名四海、万众敬仰之势,哪个臣子敢逆天子之意?”
“哼,朝堂之上不听话的大臣多了去了。首辅申时行被寡人训斥之后,收敛了许多。可是最近又跳出了副相赵志皋,吏部尚书杨成等人,皆为立储君以及你的皇贵妃之事而来。这不今天又收到吏部左侍郎姜成膑的奏疏,还是老生常谈。关键是最近就他上疏最勤,没完没了,烦不胜烦!”
“好了,陛下不生气了啊!先由着他们闹腾好了,还有他们闹腾够的时候。”郑贵妃的小脸,轻轻擦着皇上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