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得远,但是那个桌上的三人他却认识。
一个苍髯如戟的大汉,一个三十来岁白面无须的男子,一个三十来岁面容姣好的女子。
那个京城的雪夜,曾在内阁副相赵志皋大人家中,被他惊走的三个杀手,正是这三人。
他们为什么不远千里来此?更加巧合的是与金老板还是朋友。
心中隐隐觉得其中可能有文章。
“有情况!我先离去。”对着孟刚耳语道。
孟刚点头。
杜文林摇晃着站起身来:
“对不住了,诸位。昨夜偶感风寒,这里人声嘈杂,头晕脑胀。我先告退了。”
拱拱手,不顾金老板的再三挽留,离席而去。
杜文林装病离去,孟刚也找到了离席的理由,说是送其回家,遂也离去。
到了门外,杜文林道:
“我们得想办法换一身便装。”
孟刚四周巡视,不远处有个裁缝铺,就直接走了进去。
告诉老板,官府办差,抓紧为二人准备便装。
老板不敢多言,马上找了两身衣服为俩人换上。
二人在街角的不远处盯着饭庄,杜文林把京城之夜发生的事简短告诉了孟刚。
孟刚听罢,也觉得其中有问题。
一直到太阳偏西,来客才纷纷散去。
三人摇晃着出了店门,看来喝得都不少。
金老板站在门前低声对那个女人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然后带着那俩人往南门而去。
常州是江南有名的大都市,贯朽粟陈,百姓富足。
市面上更是一片繁荣景象。
杜文林暗叹,此处的繁华不输于京师。
出了南门不远处就是古运河,河边有个“迎宾客栈”,三人进了客栈,上了二楼金老板已经订好的房间。
杜文林二人也走进客栈,老板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杜文林故意向外看了看天色,用姑苏土语道:
“一大早走到现在,又累又饿,哥,我们要不住下吧?”
孟刚道:
“好吧!只是你们的房间干净不?”
“客官尽管放心,我们是几十年的老店,回头客多了去了。大家都是奔着价格合理,住得干净舒服来的。”
“你带我上去看看再说,行不?”
“好的,包你满意!”
挑来选去,选中了那三人所住的隔壁房间。
太阳落到西山之时,三人才从酣睡中醒来。
“大哥,今晚准备吃啥?我让店家送上来。”女人问道。
“中午酒大了,晚上也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吧。”那个苍髯客道。
女人下楼而去。
“丁舵主让我们代表他来祝贺金舵主的布庄开业,并且告诉我们暂且不用回去,听从金舵主的调遣,在这儿监视那帮厂狗的动向。我怎么感觉事情并不这么简单?”那个白脸男子问道。
“二弟啊,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文章。其实我们一行的真正任务另有安排。”
说话间,女人已经回到房里。
“什么安排?”白脸男子问。
“你们听过‘暗夜之族’这四个字吗?”
“没有。”
“这是一个神秘的种族,他们生活在不见阳光的地下,但是每个人的功力皆极强。丁舵主手下有赢姓三胞胎兄弟,就是来自这个种族。”苍髯客道。
“这三兄弟与我们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女人问道。
“这三兄弟功夫了得,是丁舵主的得力干将,极受重用,并且也了解舵里的很多秘密。可是最近却被金舵主重金收买而背叛了丁舵主来到常州。”
“都是一个教的,如同自家人,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
“小妹此言差矣!‘红封教’扩展迅速,以至于教主无暇管理各地分舵,各地舵主自行扩大规模,大有独立出去另立山头之势。无奈‘朔望红丸’他们自己不会配制,解药也得靠总教供用,否则的话,只怕早就分崩离析了。”
孟刚与杜文林第一次听到“红封教”的详细信息,也证实了这个“金大善人”其实就是金舵主,兴奋异常,皆竖起耳朵,唯恐漏掉一个字。
隔壁三人说到嬴氏三兄弟时,杜文林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京城东山谷里的那场月夜激战。
没想到他们三也来到了常州。
想到他们围攻三娘时诡异的身法与速度,心中不由忐忑不已。
“说来说去,让我们来究竟什么目的?”白脸男子问道。
“丁舵主明着是让我们来监视厂狗的行动,其实是让我们监视三兄弟的。他说凭着我们的身手是对付不了那三人的,只负责监视他们的行踪,后续的事他自会安排。”
“可是那三兄弟现在不知在哪?我们如何监视啊?”女人问道。
“这个不急,他们只要还在这里,总是会露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