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这般英武,自是欢喜,但又想他和山庄的敌对情势愈发难解,又是难过,芳心里柔情百转,不觉晶莹热泪涌入眼眶,竟已微红,轻声叹惜,“你······”
此时鹰王在一旁,却再也不掩饰内心的愤怒,杀机顿起,厉啸一声,双掌相错,已疯狂地轰出一十八掌。
正是他刚刚炼成的天鹰神掌——“天鹰十八击!”
适时,铁云身形似电,左闪右避,平时苦于功力不足,无法修炼的、师门最后的、逃生绝技“天龙步”——竟在此刻自然地施展了开来。
须知从前,这种天龙步身形技法,自己也不过是在脑海中无数次温习而已。
一直受困于寒脉之毒,根本无法修习逃生技法天龙步,也是一直被师门轻视,被师兄弟视之为废柴的原因。
鹰王的一十八掌威力何等之大,狂轰滥炸之间,竟将废材痴子置身之地轰击的粉碎如泥······偌大的石块四射纷飞,如同暴雨。
“好厉害!”铁云内心暗喊一声,却不觉身躯已被掌风扫中,剧痛如焚。
剧痛如此锥心刺骨,几欲喷血。
所幸铁云在废材阶段已经习以为常。此际他强忍剧痛,厉叱一声,飞身反攻······
“住手!”
就在他们全力交手之际,一旁观战的金樱惊呼出口。这娇声虽然轻柔,但却仿佛有着魔力一般,直指闻者心弦。
他们都不由的停下手来,满怀温柔地齐齐望着她。
金樱实在不愿意见到他们交手。
一个是她的父亲,另一个是她······嗯,喜欢的朋友。
对于这个可怜的女子而言,他们的交手与她是致命的伤害。无论受伤的是哪一个,她都是难以接受的。
嗯,这个不过一面之缘的废材,这个与山庄敌对的痴子,此刻在她心中的份量,竟已经同父亲等同起来了吗?
“你们不要再打,”金樱姑娘美丽的双眸湿润了,珠泪几欲滴下,内心中柔肠百转,不觉言道,“你们有什么不可以沟通的,一定要用武力解决?”
鹰王伸指如戟,戟指怒目痴子,厉声喝叱,“他口口声声要夺我天鹰丹,闯我山庄,破坏我庄廿一罗网剑阵,伤害我庄剑手,如此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樱望着痴子,却是流露出姑娘的脉脉含情,芳心之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废材居然有此实力,喜的是这痴子依然对天鹰丹念念不忘。
他是真不知道天鹰丹只能是嫁妆么?而且还是我的嫁妆?一颗芳心,如同小鹿乱撞,没来由地乱跳不已。
“我并没有破坏你们的廿一罗网剑阵!”痴子不由地深吸一口气,扬声言道,“他们如果有伤,那也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此话说的有理。
古武大陆,强者为尊。很多时候,都是以武力说话。
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
鹰王愤怒而又无言地别过脸去。
“铁云,”金樱柔声言道,“你不要对我爹无礼。”
“我······”痴子张口欲言,然而却口拙舌笨,不知该说出什么话来——金樱满是柔情的目光,令他内心无比愧疚,不敢正视。
一直以来,其实是他一直要抢取他人的镇庄之宝,天鹰丹。
这也就是在古武大陆,江湖之中,奉行丛林法则,这种行事,会被理解,不招非议。
如果一定要寻根究底,他的这种“强盗式”的行径本来就是错误的;即使鹰王本也不是什么忠义、善良之辈。
天鹰丹本是他人至宝,索取不得,又无等价溢价物可以交换,只是大打出手,其实是不对的。穷追不舍甚至是有罪的。
金樱却是言道,“铁云,我们鹰王山庄并没有对你怎样,你为何不肯放弃与我鹰王山庄为敌?”一颗芳心,不觉亦是有些愁苦。她善良的心地,原本指望铁云与鹰王山庄和好,彼此不计前嫌,无奈事态的发展似是非她所愿,非她所料······
铁云再次陷入了情义两难之中。
进是背恩忘德,对金樱不义,退是辜负重任,对恩师不孝;真是进亦难、退亦难;内心之痛,比万箭穿心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星目不禁涌起一层晶莹的水雾,怔在当场。
诚所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而此时,鹰王已是挟怒袭击,突然疯狂出手了······
他的身躯电射而进,一连狂攻出雷霆万钧的三掌——狂飙突起,浩大的真气席卷长空,隐隐传来风雷之音。
好厉害的掌力!
一度怔在当场的伤感的废材痴子,哪里意料得到这般突袭,一时身形错开之间,避开当头两掌迅猛的攻击,却终被第三掌狠毒击中······
掌力如雷,直轰在身。
如同被雷电直击一样。
废材痴子剧痛难忍,五脏欲碎,气血翻腾,狂喷出一口血箭,身形犹若风筝,飘荡出数丈开外······
“铁云······”
金樱心中一急,隐隐似觉胸口针刺一样,痛楚难当,热泪无法抑制地滚涌而下······
铁云面色苍白,嘴角噙血。
须知鹰王这一击,已然隐隐间有雷霆之威。青石碰触也会碎裂。所幸废材体内寒脉之毒爆发,转化为奔腾不息的内力,使他勉强扛住这几近雷霆的攻击。
他硬生生地爬起身来,发奋站稳身形,勉力伫立在旷野之上······
热血已经喷溢,铁云依然伫立。
唯有他的中指在微微地颤抖着。
无人知他,差点竟连握住玄镔神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此际手中的玄镔神剑,愈发显得重逾万钧。
唯有剑身上深沉的寒气似与体内的血气相融,微弱地,痛苦而坚韧地自行运转。
这或许是残余仅剩的最后的一线生机了吧。
“爹爹!”金樱含泪悲泣道,“爹爹,你······”
鹰王看着她,尤其是扫了一眼她如美玉般秀美的手腕上,一道刚凝结的淡淡的伤痕,料想正是她特有的鲜血,解了这废材体内的刮骨锥心剧毒,不觉一脸凝重之色,“樱儿,你真得令爹爹失望!”
这凝重的神情,似乎还有一种隐隐的不屑。
金樱从未曾见过鹰王如此面容,内心之中如遭雷电袭击一般,“爹爹,女儿不孝······”鹰王一挥手,“韩总管,带她回去。”
铁扇书生韩总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强忍伤痛,抱拳颤声道,“属下遵命。”
“不,我不回去······”
金樱姑娘芳心内的凄楚到达了极点,已是无法言喻。
伤心之中,她不料这位铁扇书生韩总管已是出手如电,迅猛毒辣地封住她身上一处大穴,拉起她就向前狂奔而去。身形快疾如风,转瞬之际,已不见身影。
这饱受情感纠葛折磨的可怜女孩,终于被迫离开这无比凶险的是非之地。
偌大的场中,此刻仅剩下了相互对持的两大高手。
鹰王得意地狞笑起来。面前的这位身负重伤,命运多舛的废柴痴子还会是他的对手吗?
铁云凝神静立,痛苦地,默默地,勉力、努力筹运体内真气,使似乎已经枯竭的丹田,几近游丝般的真气在缓慢地汇聚······
他内心其实很是矛盾。
金樱虽然走了,但这位对他一见如故的恩人对他的影响力实在是巨大的。
他能够有负于自己的恩人吗?多想就此一走了之!
但他又怎么能够有负于自己的师父?
生死之间,进退两难。恩仇情义,交相并集,足于令人无所适从。
无情岂是真英雄?问世间情为何物?
情之伤人,有时比刀剑犹甚。
或许,这是一种早已注定的悲剧了。
场内的杀气再次强盛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战爆发前是一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寂。
“你是幽王宫的什么人?”鹰王诧异地问道。
鹰王终于注意到了青年的长剑,古朴,沉重,亘古不变的冰寒;但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威势,自然地散发,令人无法忽视地存在。
这是什么兵器?幽王宫的神兵吗?
大概是了。
鹰王金龙飞双眉紧皱之中,内心已是无比震惊。
鹰王山庄欲与幽王宫结盟,从而在这以强者为尊的古武大陆,在这弱肉强食的风雨江湖,加固其百世基业,这已渐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假若这眼前的青年,铁云,竟是幽王宫中的人,竟或是幽王宫的核心弟子——毕竟能够佩戴这种顶级兵器者,必定会有显赫得惊人的家世,那么,情况就会大不相同。
可惜,遗憾的是,废材痴子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敌人!”
敌人?幽王宫的敌人,自然也就是鹰王山庄的敌人了!
“那你去死吧!”鹰王怒叱一声,欺身直进,身形似是鬼魅。
铁云亦是一声厉叱,鼓起体内酝酿未久的真气,灌注于冰寒的玄镔神剑,挽起数朵剑花,挥出了天龙三式第一剑“龙王召唤。”
这是声威显赫的一剑。
看似平淡无奇,却有着极其强大的威力。
剑光电射,在鹰王的感觉中就像是泰山压顶一般,难于抵御,只能硬生生暴退——
而此际,竟不知昔日的废材,今时的铁云竟能随影附形,身躯电进,挥出了天龙三式第二剑“潜龙升天!”
于是······竟然,一切都似乎沉寂下来,为这一剑而惊叹!
虽然依照剑谱的图示,这一剑并没有练到火候,只是涉及其中一二,只是虚具其形。
虽是如此,源于玄镔神剑无比强势的加持,奇寒的剑气无边无际地散发、四溢,仿佛要冰冻一切一般······其威力依然如惊涛拍岸,威猛强横,难于抵挡。
电光石火,一瞬之间,玄镔神剑冰冷凌冽、震撼心弦的剑尖,抵住了鹰王的胸膛。
巨大的寒流从冰冷的剑锋瞬间传递到鹰王的身上,仿佛要把他畅通的经脉给以凝固,把他还在跳动的心脏冻结成冰块。虽然剑尖没有刺入他的胸膛,只是停留在胸口,但死亡的阴影狂扑而来,似乎要笼罩住他的全部身心。
鹰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过度的惊恐使他已经在这瞬间,几乎忘记了时空的存在。
这废材,不,这恐怖的年轻书生,不是已经身受重伤,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了吗?他怎么还有力量来组织如此强大的反击?
这会是回光返照的临死一击吗?
他其实怎么会想到,铁云体内的寒脉之毒受伏魔之音的激发,已经到了汹涌澎湃自动修复的程度了。
忍受了非人的痛苦,所以有了惊人的成就。在痛苦磨砺中,获得了常人无法轻易企及的、接近和相当于二甲子的真气修为,这其实是得天独厚。
无须抱怨命途辛苦,辛苦的命途是为了更大的成功。
辛苦是为了成功铺路。
此刻,名满天下的鹰王,竟然抵挡不住天龙剑法的两招剑式。尤其,因为铁云功力修为的原因,还只能发挥这两招剑式一二成的威力。
“你······”鹰王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你杀了我吧!”
痴子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淡然。
其实,看在金樱姑娘是自己恩人的份上,他怎么能够动手呢?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善良的天性原本也不容许他这样做。
“你想······怎么样?”
鹰王意识到了自己悲凉的处境。
此时见他许久无言,心中真是惊恐万分。虽然一直以来身份高贵,福禄丰厚,但毕竟现在已是命悬一线了。
“我不想杀人!”痴子不由说道,“我讨厌杀人。”
“那又如何?难道你······”鹰王内心轻松了口气,居然燃起了一丝新的希望,“是想要放了我么?”
“放你原是容易!”铁云说道,“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机会心平气和地倾谈。我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算是心平气和吗?
鹰王金龙飞心中一阵腹诽。
这柄剑,这柄如此森寒锋利的宝剑还抵在胸口上呢。
如果是普通的修士,功力修为不济一些,只是面对这玄镔神剑上的寒气,就已经胆战心惊,神魂欲碎了吧?
“那好,”鹰王强吸一口气,稍微镇定,朗声言道,“你还想谈一些什么?!”
“我与你们鹰王山庄无仇无怨,本无利害冲突。我仅仅只是想要天鹰丹。仅仅一粒天鹰丹!我知道你们鹰王山庄是绝对不愿意平白无故送人的。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看在拯救一条孤苦老人的性命的份上,请交出一粒天鹰丹。而我将会给予贵庄足够的补偿的!”痴子实诚地、喃喃地、字音清晰地说道。
“你,你知道,”鹰王情绪激动,额头青筋暴现,“你知道交出天鹰丹,对于我们鹰王山庄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少庄主的出嫁。我交出了天鹰丹,也就等于毁了我家樱樱的一生。我家樱樱岂能嫁给你?你是幽王宫的敌人!”
“敌人”二字的字音,是如此地沉重!
在鹰王的心目中,与超级宗门幽王宫为敌,必然会遭到不死不休的追杀,朝夕性命难保,似乎很难会有什么好的前程可言。
痴子却是自有豪情在胸怀,并没有把得罪幽王宫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对“天鹰丹是嫁妆”之事,感到困惑不已,“你贵为一庄之主,为何一定要在庄规古训上做文章!天鹰丹是天鹰丹,樱樱姑娘是樱樱姑娘,为何要把两者硬生生地牵扯在一起?”
莫名的怒气从鹰王胸中升起,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鹰王愤怒了,“这是我庄私事,与你何干,这是你能干涉的么?”
铁云稚子心性,闻言亦是愕然,一时之间,竟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铁少侠!”鹰王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口口声声与我山庄无怨无仇,但你为了自己的私利,闯我山庄,害我庄众,索我神丹,毁我声誉······好一个铁少侠!却原来也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之徒!”
“无恶不作之徒!”这六个字音,就像是惊雷一般在书生耳畔,书生心中响起。
这真是宛若雷鸣般的声音,又如同是一句当头棒喝,在书生善良的心中不断地轰响。
也是,品性越是善良,心儿,越是柔软。此刻,他身躯颤抖,连握剑的手也在颤抖。
其实古武大陆,江湖险恶,弱肉强食,早已是惯例与通病。也就废材痴子这样的善良心性,每天诵读圣贤诗书,手不释卷,知晓礼义廉耻,方才内心震动,满面通红,架不住鹰王的喝问。
“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也会还你鹰王山庄一个公道的······”铁云自觉不占理,强自支撑住几乎就要崩溃的心态,勉强言道,“但是现在,我确实希望贵庄做出一定的让步。首先交出天鹰丹!”
毕竟师父饱受疾病痛苦折磨,真的需要足以救命的天鹰丹。“你休想!”
鹰王抗声道。
鹰王毕竟久居上位,身上的威势居然勃然而发。
“你不怕死么?”铁云讶然,不觉一抖手中无比寒冷的长剑,朗声问道。
“你竟是要以死相逼?”鹰王的声音在发颤。
玄镔神剑抵身,森寒的剑意愈发地透骨寒凉。若非鹰王内功修为极厚,此际绝难抵御剑上散发的酷寒。
“只好如此了!”铁云低声地道,“反正我是幽王宫的敌人、无恶不作之徒,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铁云心中自知理屈,也并无杀人之意。
但是他依然希望进一步试探鹰王的态度,为夺取天鹰丹作更大的努力,“我会补偿你们鹰王山庄的损失的!”他只是在心中暗暗呐喊,“即使以我的性命为代价我也在所不惜。而现在,无论如何,一定要争取到鹰王的天鹰丹。”
他握剑的手又变得沉稳有力起来了。
“你······”鹰王瞪视着他,目眦欲裂。
“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铁云佯作声音冰冷地道,“我不会坐视师父死去的!师父死了,你也必须死去!”
巨大的、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住了鹰王的身心。
也就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铁扇书生的身影。铁扇书生不是也有相同的境遇,被他这样用剑挟持,最后还不是安然无恙么?
这痴子大概率刚下山,没见过什么世面。
他怎么敢下杀手呢?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鹰王不禁仰天大笑,“难道我金龙飞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你尽管下手吧!我要是皱一下眉头,金字倒着写。”
“你固然死不足惜。你为非作歹习以为常,本是恶贯满盈之徒。但你死后,可怜鹰王山庄百世基业,只怕就毁于一旦了。”痴子不禁说道。
这次顿时击中了鹰王金龙飞的心事。
他心心念念的,不就是鹰王山庄的百年基业么?
他激动得身躯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冰冷的剑尖依然抵在胸口,寒意似乎更加强大了一些。
即使已经在不断地默运真气、功力对抗,寒气似乎都已要涌入胸腔,冰冻住周围乃至全身的血脉一样。
饶是鹰王金龙飞一惯养尊处优,久居高位,形成了发号施令、高高在上的气度,此际也在这寒气中倍感压迫,心神欲碎。
虽然依旧默然无语······然而这次,局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们彼此静默。他们僵持在这旷野之上。
狂风四涌,席卷八方。
时间仿佛也在此际忽然定了格一样。
或许这样,酝酿一下情绪,对他们彼此,都会更加有利。
彼此都确需时间,作一定的安排和冷静的思考了。
许久,许久。
铁云不禁问道,“你想清楚了没有?”
“你真的仅仅只是要神丹,不是另有图谋?”鹰王强行平抑震颤的心跳,瞪视着这昔日的废材痴子的眼睛,希望能够找到真实可信的答案。
“是的。”铁云真诚又坦然。
“我早已有婚约,又怎么会打你们鹰王山庄三小姐······嗯,少庄主的主意?我其实已有了一个尚未过门的妻子。”
说到妻子二字,他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种自豪幸福的神彩。
只要想到美丽动人的无双姑娘,就不能不感到分外的幸福。一个感到分外幸福的人,眼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这种奇异的神彩出来的。
这种幸福的神彩仿佛是来自上天的恩赐,来自心灵的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是真情满溢的流露。
鹰王金龙飞眉头皱了皱。
满腹疑虑并未曾散去多少。暗自想道,我女儿美貌过人,你会不想打我女儿的主意?你大概是有贼心没有贼胆罢了!
毕竟两人身份殊异,云泥之别,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至于年轻书生那痴心纯情的心念,鹰王是丝毫无法理解。他更是根本没有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的体会和觉悟。
莫说这书生有未婚妻之语是否属实,大概率只是妄语;即使属实,试想这强者为尊的古武大陆,哪位豪强不是三妻四妾,后宫充盈、多多益善的?
这小子自是满嘴胡言,实不可信。
“好吧!”
即使思绪奔涌翻腾,明面上还是要维持平和。金龙飞无奈地道,“我可以答应你。”
他凝望着铁云,“现在我身上没有天鹰丹。三天以后,你到鹰王山庄来取吧!金某恭侯铁少侠大驾!”
“你会不会,玩弄什么花样?”铁云不由一字一顿地问道。这名闻天下而又老奸巨猾的鹰王,还有可信度吗?
“当然,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鹰王顾左右而言它,故意曲解铁云的意思,“你尽管放心来取。”
铁云收住了长剑。
看在金樱姑娘的情份上,他善良的心地选择相信他一次。
“可以了吗?”鹰王紧张地问他。
铁云点头,“好的。可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浮上了鹰王的嘴角。
他背转过身去,一步步地向前走······
铁云注视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暗暗叹息,“希望你会守信,鹰王。千万不要再对我玩花招!三天后我将如期拜访。”
此际,暮云低垂,寒风呼啸,雪花飘飘,天地间一片苍茫,愈发显得分外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