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你个小赤佬,老子2块你就编这么个烂故事,怎么说死就死啊,rnm,退钱!”
陌生的小巷里,一个愤怒男子不满地叫喊着。
而一旁的小桌子上坐着一个留着长发、衣衫褴褛的大叔,背后还挂着一块牌子,写着:
“2一次,占卜、说书、算命。”
听到“退钱”二字,长发男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上来回搓着一沓塔罗牌,他润了润喉咙,无奈地说道:
“我还没说完的啊,算了,我看你也没听明白,那我就再从头讲一次那个故事,关于那个骗过神明的男人。”
7月3日,金都市,晴。
老旧的便利店里罕见地走进一个奇怪的少年。
便利店中,老板躺在躺椅上悠闲地乘凉。
即使背心已经把他的“腹肌”勒成轮胎,可丝毫不影响他翘着二郎腿半闭双眼,悠闲地甩着扇子给他那看起来就很凉快的地中海吹风。
“老板拿包云烟,15那个。”
刚进来的那个少年头发蓬松,穿着一件看着邋遢却也还算是西服的外衣,透过杂乱的头发可以看见他那发黑的眼圈。
他默默地用手戳了戳玻璃柜,嘴角动了动。
老板撇了那人一眼,不屑的砸了咂嘴。
“那个2!”
男人刚拿起手机准备扫码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吐出了一句。
“拿包1块的槟榔吧,最近戒烟。”
少年的声音本就不高,现在压得更低了。
老板听了满脸厌恶,不耐烦地把一包槟榔丢给了那人,并补上一句:
“宇哲,下个月不想睡大街的话,就把房租给交了!”
少年的面部并没有什么变化,端正的五官仿佛凝固在那秀白稚嫩的面庞。
加上那宛如死水一般的眼神和一种与青年身份不搭边的的慵懒,很难在他脸上看出情绪的波动。
当然他很清楚老板喜欢用这种口气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催租,只是这次,他再也拿不出钱来了。
他这个月的小说已经在月初就断更了,他已然陷入灵感枯竭,自然拿不到任何稿费。
这个窘境已经困扰了他近一个月,直至今天,宇哲也是毫无灵感的一天。
其实这个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前几个月也发生过,只是宇哲靠着编辑的施舍,加上他勒紧裤腰带只吃泡面的意志力熬了过去。
然而到这个星期,令他没想到,精神会比起身体先崩溃。
他本身就因为受到极端原生家庭的影响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连绵不断的噩梦、灵感枯的竭、以及营养不良无一不摧毁着他心里的防线。
他想“逃”了,他想逃离这座繁华且冷漠的城市。
“喂!装傻可免不了房租!”
老板或者说是房东不耐烦的催促把宇哲拉回了现实。
“我明天就搬走,不,大概今晚我就走。”
宇哲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老板脸上的横肉却给了相当大的反馈。
“走?去哪?睡大街吗?你这个年轻人,我就随便说一下啦,至于真跑去睡大街嘛。”
老板之前悠闲的神态此刻全无,说话都有点焦急了。
宇哲刚想解释些什么却被老板直接打断。
“行行行,知道写那些破小说挣不到几文钱,房租就给你延延。”
宇哲知道老板是好心,但被好心人话中的刀子扎中一样会流血。
他只能尴尬地摇了摇头然后微笑着,语气也依然平静地对老板说“我想好了。”
宇哲没有撒谎,他并不是因为付不起房租而羞愧地逃走,虽然交不起房租的确是事实。
但单凭宇哲那能抗住反装甲火箭炮的脸皮,赖在老板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逃跑”这句话早已无数次地在他脑海中出现。
他在昨天终于做了决定,他不知道他能逃到哪里去?哪里能接受这一落魄的“小说家”?
反正没有一处是故乡,不如伴随这晚风继续流亡。
“喂,年轻人别那么莽撞,你能去哪?先给父母打个电话再做决定啊喂!”
老板好心的劝说再次引爆了宇哲内心的雷区。
宇哲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关于那个曾限制他人身自由的神婆和只知道跑路的人渣。
宇哲脸上皮笑肉不笑,和善中又带着几丝怨气,微微鞠了躬示意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便利店,任由身后老板焦急地呼唤。
他没有什么行李,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一个书包能就装满。
轻装简行,宇哲背上他的书包,踏上了属于他和晚风的逃亡。
没有目的,他,只想逃离这座令他疲惫的城市。
步伐却来越轻快,仿佛他的过往已经追赶不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