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爷告诉我,这两个卖武郎,都是他从鬼市里请来的好手,屠宰大户出身,熟知人类关节构造,也算是一个逼不得已的后手。
如果我输了的话,按照摘花斗的规矩,他们会满足对方要求,斩断我的四肢之一,但会尽量避开关键要害,让我之后能去医院接起来。
我小声问柳爷,假如对方要斩了我的脑袋,该如何是好?
柳爷摸着胡须笑了笑,然后告诉我,哪怕他这个金老爷的位置不要,哪怕他道上的名声遗臭万年,这两个刀手都会先一步弄死那麻子脸。
他嘛,无非就是丢点面子,反正钱也挣够了。
我听了不免心生感动,说到底我和柳爷也只是一面之缘,虽然祖上有些交集,但他肯这么相信我,帮助我,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若是不能赢下这场摘花斗,真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等了大概五分钟,柳爷请来评书的人也到了,那是一个打扮颇为朴素,像极了人民公仆的老者,两鬓已然斑白,走路却还算中气十足,在他身后则是其他的考古学家,一个二个都比较谦虚。
按理来说,鬼市里的金老爷是瞧不起现实中的考古学家的,毕竟他们大部分是帮公家干活,两者有很大的隔阂,但这一次却不太一样。
考古学家可不像鬼市的内行人,能见到那些不干净的珍稀阴货,准确来说就算真正让他们接触恐怕也不敢,否则很容易惹祸上身。
我记得在十几年前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出现,只要是考古人员,甚至是注册了公司的鉴宝师,都不能给文物鉴定价格,否则就要逮捕,更不用说这些跟官方合作过的挂名考古大师了。
所以这一次的摘花斗,能将这位泰斗请来,柳爷多半在背后许诺了其他的条件,否则以摘花斗提供的东西,未必能够引起此人的兴趣。
“来,杨先生,这位就是王千洪,王大师,千里迢迢从首都坐飞机赶来。”柳爷主动带着我介绍道。
我笑着上前握手,和对方交流道:“久仰久仰,王大师当年的事迹,在我心里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他肯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便也谦虚笑了笑,丝毫没有那种大架子:“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
我们客气了几句,就没有过多的交流。
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与评书的交流,本就是一种逾越之举,而这位老先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见麻子脸还没来,便带着一帮同行,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闭目沉思了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麻子脸才带着鉴宝师姗姗来迟。
这人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西装,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直接将豪车开到了楼底下,弄出一副老子很有钱的模样。
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都是抖包袱做样子的东西,只有弄到这种地步,外界的人才不会怀疑他们是来当骗子的。
而且他们的出现,引起了不少在阁楼下方看戏之人的注意,纷纷讨论了起来,诸如此人是谁,拜哪门子香等等……
扑通一声。
麻子脸一屁股坐在了我和柳爷的对面,把自己手里的烟斗点燃,四周环顾了一圈:“弄这么大动静,看来今天没什么作假的可能了啊。”
柳爷淡淡一笑:“那是自然,我身为鬼市金老爷,既然敢跟你比这场摘花斗,就不怕被人所诟病。”
“你要请的大人物,我也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