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注视着这间长型地下室,一张宽大的金属桌摆在正中,桌上挤满了各种器物,一排大小不同材质各异的药瓶,一套高低不一的试剂瓶、装着各种液体的盐水瓶,瓶身上粘着写上化学式的标签。
一堆辅助工具。加热器、小型电子研磨机、搅拌机、温度计、电子秤、计量长瓶、滴注器、漏斗、筛药板,各种试纸试剂,整盒的医用手套、口罩、透明风镜。。。
还有必不可少的材料。角落立着一只小型中药柜,紧挨着的是只摆着各种晾干药草的长板柜。一台小型冰箱和几只映射出天花板白色顶灯的金属料桶。
高度超越头顶的两扇窗边装着两只通风机,屋内还加装了恒温装置。那窗后是一条浅窄的小水渠,水渠外是片种着观赏松柏的绿化带,很是隐蔽。
顾泽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小时来这里时还没这么多东西,这些大概都是她这些年一点点装配布置起来的,所以即使药店搬走,她也不会离开。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身后突然响起女性干哑的声音,一道精瘦的身影快速上前几步,挡在了他身前,似乎刻意要阻断他对屋内巡查的视线。
顾泽看着她那副欲盖弥彰的僵硬架势,嗓子眼里不屑地哼唧一声,出口却极为平淡:“来看看你到如今还在干的事。”
“什么意思?我干了什么事?”她的眼珠如机械般生硬转动,眼神似乎也不怎么聚焦,像是在看着人又没看准。
“你不是一直都在配制这些害人的东西。”
“什么害人的东西?我害过谁了?”她语气不善,眼神敌视,半截眉毛竖着。
“你心知肚明。”
她看向他的目光逐渐锐利,气势汹汹:“如今把药店交在你手里,才几年说话就这么硬气了,越来越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
父母?顾泽不禁在心中嗤笑,多么讽刺的词!她也配吗?就连做人她都不配吧。
他低头瞟了对方一眼,这张在自己眼中一直如同恶魔般的脸,如今已不再会让他害怕颤栗,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厌恶与仇恨。快了!就快了!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眼中闪过丝警惕,不由向后退了退:“你今天倒底是来做什么的?”
顾泽回过神来,收敛了情绪,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你的好女儿死了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她愣了下,快速眨了下眼,那张一直摆着的严肃脸随即塌了下来,半响才语气低沉地道:“警察已经来找过我了。”
“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问了几句,又让我签了不知道什么的文件。”
“让你去领尸体了吗?”
“我年纪大了,身子也一直不舒服,办不了那些事。”
“是吗?你的身体这些年好像从来没好过。他们没搜查这里吗?好像还没来这里看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