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赶紧起身,对着李玮叉手一礼:
“驸马,韩相公邀请您,去一趟枢密院,有要事相商。”
李玮点点头,他对着也跟着向自己行礼的陈宽摆摆手:
“老陈,你怎么也过来了?”
陈宽在李玮面前,永远都是规规矩矩的。
行完礼之后,这才来到了李玮的跟前站好:
“郎君,您身体还没好呢,枢密院那边的事情……”
“没事儿,韩相邀请,我是无论如何都该去一趟的。”
李玮笑呵呵的,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让王东宝跟着我一起去。”
如今的李玮,可不是以前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蛋。
在李玮的面前,最好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陈宽是最早转变态度的人,也是最早投靠李玮的一批人。
他平时不吭不哈的,但是在看人方面,却也不差。
如今的公主府,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李玮就已经是说话最好使的人了。
轻轻拍了拍陈宽的肩膀,李玮又不是不识好人心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
王东宝跟李昌平,已经把马牵了出来,正在外面等着李玮呢。
那匹大黑马,同样也有些不耐烦的打着响鼻。
牵着大黑马的李昌平,被这匹高头大马,给喷了个一头一脸。
李玮已经走了出来,见到狼狈不堪的李昌平,赶紧把李昌平手里的缰绳给接过来:
“这匹马越来越淘气了,赶紧去洗洗。”
再次戴上自己的草帽,李玮上马之后,看向那个小吏:
“前面带路吧。”
您可是驸马都尉,去皇城那边还要某这个小吏带路?
对于眼前这个,身上穿着奇装异服,而且,还把头发给剪了,说话口音怪怪的李玮。
枢密院来的这个小吏,实在是有些意外的很。
堂堂的驸马都尉,更是汴梁,甚至是大宋,最顶级的权贵。
他可是李用和的儿子,李宸妃之侄,官家的女婿,也是其表弟。
身份这么牛的一个权贵,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怪异呢。
虽然心里感觉非常怪异,小吏却没有表露出来一点,而是非常熟练的翻身上马:
“还请驸马跟着小人来!”
小吏骑的马,是枢密院的马。
这也是枢密院小吏的特权,能够有机会骑马。
并且,枢密院的马匹,也是其他衙门没法比的。
但是跟旁边的李玮,还有跟着一起的王东宝一比,枢密院的马,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来。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枢密院的马,比李玮的大黑马,不只是矮了一大截而已。
更气人的,还是没有大黑马那种神骏的姿态。
若是在平时,小吏能够骑着枢密院的马上街,在整个汴梁城里,都算得上是招摇过市。
谁让现在的大宋,急缺马匹,到处都找不到好马呢。
就是那些吐蕃人的马,都是被当成了好马。
问题是,就算是这样,还有很多人,手里拿着钱,却是没地方去买马。
整个大宋上下,如今缺马都快缺疯了。
跟辽人在边境上的榷场,虽然也能走私进来一些马匹。
可那些马匹的数量,实在是有限的很,哪里够用的。
再一个,辽人虽然对于那些商人,往大宋走私马匹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对于种马的控制,却是非常的严格,严令禁止种马进入大宋境内来。
每年走私进大宋的马匹,大都是阉割之后的马匹,就连母马,都非常的少,公马就更加不用想了。
辽人的那些商人,背后都是有各自的靠山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鸡贼的很。
雄州那边的榷场,每年不但有巨大的正常贸易,更是有着大批量的走私物资。
不只是辽人往大宋走私,大宋这边的商人,同样也在往辽国走私违禁物资。
不然的话,辽人那边的马匹,根本就不可能被放进大宋。
而枢密院这边,包括韩琦这个枢密使在内,大家骑的马,就是从辽国那边走私过来的草原马。
每年,这些草原马,都是各方争抢的抢手货。
能够骑着这些草原马,同样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可是现在,枢密院的小吏,恨不得赶紧回到枢密院,他根本就不想在大街上多待一秒钟。
跟身旁的两匹高头大马,特别是李玮的那匹大黑马一比。
小吏自己骑的那匹马,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一行三人来到了皇城。
枢密院这样的重要衙门,其实离着政事堂根本就不远。
李玮一路上,都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特别是到了皇城这里之后,更是东张西望的,对于这传说中的皇城,充满了好奇。
王东宝一看就知道,自家郎君这是又开始“犯病”了。
那个小吏不知道原委,对于李玮的这波迷惑性极大的操作,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驸马,前面,就是咱们枢密院了,韩相公在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