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国公主举起手,手里拿的,正是李玮送给幼月的玻璃酒杯:
“水晶杯!你哪来的水晶杯?还不是靠着公主府的名头,坑蒙拐骗而来!”
“公主府的名头?你兖国公主好大的名头!”
李玮冷冰冰的看着兖国公主:
“天底下但凡有志气之男儿,谁会娶公主?
你赵氏既不贤良又不淑德,除了骄横跋扈之外,还有什么?
纵容恶仆噬主,就连身边的乳母,都是个手脚不干净,只知道挑拨离间的货色。
皇家真是教的好规矩,从你们的身上,可见一斑!”
“你闭嘴!”
兖国公主此时同样眼神冰冷,她现在跟李玮,算是彻底不死不休了:
“你如此攀污,更是大不敬,胆敢污蔑皇家,该当何罪?”
“吆喝!开始给我定罪了?”
李玮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
“皇家能够教出你这种败类,还不允许我说了?这到底是哪家的道理?
给我定罪?就你也配?就你这样的,还想去干涉朝政不成?”
韩氏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同样也被吓坏了。
公主是官家的心头肉,驸马再怎么不堪,那也是官家的亲表弟。
之前在公主府里,她们这些人可以作威作福。
但是到了现在,她但凡敢再乱插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别看她被封了一个昌黎郡君,可在李玮面前,还真不好使。
在兖国公主的耳边,韩氏轻声细语的说话:
“公主,那个庸奴,摆明了就是在坏您的名声呢。
这些事情,一两句说不清楚,咱们说水晶杯!”
她们以为李玮听不见,却是不知道,此时的李玮,耳聪目明,把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
李玮只是冷笑的看着她们,而兖国公主的脸上,则是布满寒霜。
以前的时候,她同样非常的讨厌李玮。
但是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让她如此的恨一个人。
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李玮,她这也是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这位驸马。
她要把这个庸奴千刀万剐!
如此一个庸奴,竟然胆敢如此恶毒的败坏自己的名声,甚至还胆大包天的攀污宫中。
嗯?
这个庸奴虽然穿着奇装异服,而且满脸的冷漠。
可那样貌,并不丑陋啊?
六尺左右的身高,哪怕是在皇宫之中,那些精挑细选的亲事官之中,也非常罕见。
笔挺的腰背,白皙的皮肤,脸上却又有些棱角分明。
跟汴梁城里那些敷脂抹粉,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的纨绔,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这就是我的驸马?
可之前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啊,那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厌恶他呢?
本来怒气冲冲的赵徽柔,此时此刻,脑海中想的,竟然是以前驸马的样子。
可是无论她如何去想,都是模糊不清的。
特别是此对面站着的李玮,却是让她对驸马的印象,更加深刻。
也是在这一刻,驸马的形象,在赵徽柔的脑海里,彻底变成了面前李玮的样子。
“公主,说水晶杯的事情!”
此时的韩氏,根本就不知道兖国公主心里所想所思,只想尽快拿下李玮:
“您可千万别心软,这个庸奴就该千刀万剐!”
“啪”
赵徽柔毫无预兆的转身,直接就甩了韩氏一巴掌:
“那是驸马,我们之间再怎么吵闹,那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你一个管事,也敢口出不逊,主仆之仪都忘了吗?还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们了吗?”
这?
公主府的所有人,都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兖国公主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对着从宫中带出来的这些老人,一向宽容有加。
别说打骂责罚,兖国公主平时就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驸马被雷劈了,之后在公主府里发疯。
如今,就连公主都不正常了。
韩氏更是如此,她捂着脸,双眼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她是兖国公主的乳母,自小看着兖国公主长大。
这么一个从小乖巧可爱,又善良无比的公主,怎么突然之间,变的让她如此陌生了!
赵徽柔看到对面的李玮,依然冷漠的看着自己,顿时就是一阵毫无来由的心烦意乱:
“李玮,家里的丑事,非得让全汴梁都知道不成?
这个家不只是我的,也是你李玮的,你若是不嫌丢人,那就尽管继续闹腾!”
说完之后,赵徽柔转身就进了公主府。
那样子看起来,跟之前的气势汹汹完全不同,竟然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
其他的那些侍女下人,都是不知所以的站在那里。
李玮伸手指着地上的张承照:
“来几个人,先带他去看看郎中!”
说完之后,就抬头,正好看到韩氏那怨毒的目光。
李玮可不会惯着这种人,直接指着韩氏:
“手脚不干不净的,看来,以前在皇宫之中,也没少偷东西!”
“你个……驸马少血口喷人,奴是公主的乳母!”
韩氏刚想呵骂李玮,就看到了李玮那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改口喊了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