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知道他想套他话, 但他哪会这么轻松被一个“无名人士”给套话, 于是他回他:“与你何干。”
四个字冷冰冰的, 似乎还带了怒气。
但看着它们的顾见深却止不住地扬起嘴角……他是恼羞成怒了吗?那模样肯定好看极了。
他又提笔写道:“他生成那样,你不觉得古怪?”
沈清弦心道:不就想让我夸你好看嘛, 拐弯抹角得累不累!
当然沈清弦不会这样妥协,他假装生气道:“你到底是谁?这样背地里说人坏话, 无不无聊?”
顾见深大概觉得自己白天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很稳,所以胖纸鹤就浪起来了:“对不起, 惹你生气了, 我平日不这样的,只是有些嫉妒。”
嫉妒你自己吗?那你有得嫉妒了!
沈清弦陪他玩道:“你嫉妒什么?”
胖纸鹤道:“明明是我先看到你的, 为什么你同他这样亲近?”
沈清弦斟酌了一下,回他:“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胖纸鹤道:“那你又知道他是谁?”
沈清弦道:“他是我师父故交的孩子,总归不是什么恶人。”
老顾同学聪明地给自己铺路:“万一他就是恶人呢?”
看到他这话, 沈清弦敏锐得捕捉到他的心思。
如今心域和天道已经水火不容之势, 如果顾见深暴露了自己心域的身份,只怕沈清弦会提刀见他。
尤其他还是顾见深,是万法宗有史以来的头号叛徒……这些要全暴露了, 还谈恋爱呢,估计沈清弦会顺势清理门户。
沈清弦太了解他心里的小九九了,于是他说道:“你再这样恶意中伤我的朋友,我就设个结界, 让纸鹤飞不进来。”
胖纸鹤还是想套话:“你真的把他当朋友吗?”
沈清弦道:“当然。”
胖纸鹤幽幽来了句:“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只是把你当朋友。”
自己没胆子说,披个马甲倒是脸大如盆, 什么都敢说了!
沈清弦要给他“希望”,所以没急着否认和澄清。
谁知他稍微顿了下,胖纸鹤就又飞来了:“难道他那样看你,你也不介意吗?”
怂包!沈清弦只想送他这俩字!
但转念一想,又怪心疼的,喜欢却不敢表现出来,担心被讨厌更怕失去,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这般谨小慎微,这般怂怂的。
沈清弦心里又软又甜,便顺着他意道:“你莫要这样诋毁我和他,我们不过才相识一日,哪有你说的这些!”他后半句写的时候故意让手腕微颤,那几个字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如今的尊主大人太了解他的心思了,果不其然,看着这句话的顾见深欣喜不已,完全不舍得再用这张纸鹤,只小心将其叠起,贴身放在了心口上。
他又重新拿出一张纸写道:“你明天还会和他见面吗?”
沈清弦道:“我与他都有要事要忙,哪有工夫再见面?”
胖纸鹤道:“他肯定会找你的。”
沈清弦心道:你不来的话我打死你。
不等他回复,胖纸鹤又回来了:“他若是明天再找你,那就是对你图谋不轨。”
写得如此大义凛然,仿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不是他!
可惜了这是心境,否则沈清弦一定要把这些纸鹤都好生收起来,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看,实在太有趣了。
结束了“挑拨离间”,两人都好生歇下。
第二日还是老样子,兰弗王盛情款待,沈清弦脱离人群。
不过今天他没出门,留在了兰弗宫中。
他寻了处僻静之地,斟一壶热茶,颇为悠然自得。
等了没多久,某人就按捺不住了。
同昨晚的胖纸鹤截然不同,白日的顾见深极有风度,瞧着似乎丁点儿这样那样的心思都没有。
他看到沈清弦,诧异道:“涟华道君?好巧。”
巧不巧的,你心里没点儿数?
沈清弦也诧异道:“清深道君?怎么今日又没出宫?”
顾见深自然而然地走过来说道:“左右是些吃喝玩乐,我不爱那些。”
他这般投其所好,沈清弦自是要配合的,他道:“我也不爱。”
“所以我们还真是投缘。”顾见深又扯起缘分论。
沈清弦似是想起了什么,视线躲闪了一下,没接这话。
顾见深一直偷偷观察他,见他这神态,当即心脏一荡,十分欢喜。
他肯定是想起昨晚的胖纸鹤,想起他最后同他说的那句话了。
他是不是觉得他对他有意了?
所以他不讨厌是吗?
顾见深压着胸腔中的喜悦,不动声色地问道:“道君今日有事吗?”
沈清弦道:“无事。”
顾见深道:“那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沈清弦眼睛带了丝笑意,轻声道:“再去抢个绣球?”
他居然打趣他!
顾见深面上不变,心里却是一朵小花花开个不停,他道:“使不得,实在使不得。”
沈清弦竟又说道:“当时我若不在那儿,你该如何解围?”
顾见深一愣。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后,沈清弦立马别开视线,端起茶杯故意啜了一口,似是很不好意思。
“我……”顾见深开口,-->>
可惜不等他说什么,沈清弦便猛地起身道,“走吧,我们出去。”
顾见深自是赶紧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