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草堂前,抓药取药,很是嘈杂,有的人耳朵不好,伙计们就扯着嗓子说上三四遍,有的人眼睛不好,伙计们就扶着他送出门,这种自下而上的仁心之举,也成了京都城的美谈之一。
木里站在壹草堂前,身形笔挺,眼神凌厉,来往的人跟见着鬼似的,都是绕着他走。
只有大夫一看他手上,脸上都是伤疤,赶忙上前询问。只见木里一个侧身急闪,躲开了大夫伸来的手,沉音说道:“急事,求见易堂主”
医者仁心,大夫不敢懈怠,引着木里就去了竹林深处。
京都医师不在少数,但木里凭着他多年察言观色练出来的敏锐“直觉”,就算是大人没有明确交代,他还是决定将这颗从三夫人房里窃取来的药丸交由易堂主。
躺在屋顶上等候消息的木里,晒着三月的日光,被楚平山带回御北将军府时,他六岁,小时候的事儿很多都记不大清了,只是他永远都不曾忘记那两位哥哥当时看他的眼神。
鄙夷…愤恨…怜悯…惋惜…
颠沛流离多年的木里早已习惯了命运的荒诞,所以在他的人生里,什么情谊,什么手足,都是空谈。
他信奉的永远是利大于弊就做,弊大于利就弃。至于其他,从来不在他思考的范围内。
褪去外衫的柳思静卧于床榻,她本来只想着小眯上一会儿,可再一睁眼,屋内的火烛都点上了。
在山上过了几天清心寡欲的日子,并没有让柳思静看淡俗世,相反她更加确信那些清淡如同赈灾小米汤的生活,素还没劲儿!
在柳思静看来,比起日日供奉那些摸不着够不到的神明,还不如她亲自挑选的红红艳艳的床幔,垂帘,摆件,更能让她提起精气神…
新婚之后再也没露面的楚燃“大驾光临”,柳思静微微勾起嘴角:“楚将军,来这做什么呢?”
“明知故问”
“楚将军,这边塞的情报可不比西关,哪有那么容易打探,再等上个几日吧”
楚燃背身立于屋内。
心月揉捏着柳思静细嫩光滑的小腿,一寸一寸往上,一寸一寸往下,雪白的肌肤在心月的手心里浅浅泛红,柳思静惬意的又闭上了眼睛,大约是被心月伺候的舒坦了,脸颊泛起了绯红,衣襟更加松散,紧跟着娇嗔的又说道:“楚将军,我听说您的这位新夫人是个极罕见的美人,您若不想要,给我如何?”
楚燃冰冷的回道:“不可”
说罢便拂袖离去。
柳思静听了,心中毫无波澜,对于她来说,即便是不可,她也可为之。
“主人,不是没见过那位三夫人么”心月问道。
“是还没见过,但,早有耳闻”
“主人,晚上想吃些什么”
“不在这儿吃了,我再睡会儿,待会去怡兴阁”
心月垂下眸子,依旧尽心的做着手上的活儿,她知道,就算那位将军说不给,主人也有她自己的法子。
和柳思静的屋子一比,星枝的屋子就没滋没味儿多了,床榻木雕,花纹倒是下了一番功夫,垂帘纱幔都是常见的素青色,好在选料上乘,要说一眼就可瞧出别致的地方,就是这屋子里的花器摆件儿了,白玉做的,上窄下宽,有大有小,插上一些花儿,置在轩窗下,定是极美。
楚燃也不知他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屋子跟前,当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前小丫鬟的目光已经死死的钉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