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肇还是皇子的身份,陛下对他有厚望是肯定的,但此刻他并非皇子,还能有什么厚望?除非陛下早已料到一些事情需要他出手不可。
或者说陛下在下一盘大棋,棋局里有冯去疾也有他,更有可能,陛下今天的病情危急也是掩饰的。
一想到这,背后一阵凉飕飕。不知不觉地,他可能成为了陛下的棋子,一寄予厚望的棋子。
那究竟下什么棋呢?他联想到了项公、幽禁之宫、斩蛇起义,难道这些事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陛下要一次性解决这些人,以绝后患?
想想便觉得皇帝的可怕,也难怪能统一六国,果然有几分智慧。
那自己能在其中做什么呢?
如果自己还是皇子,而且监国,可能能做的事情很多,但此刻只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时,尚新悄悄地将他拉到一边,面色非常凝重。
“李将军,陛下有密诏。”
他之所以没有跟着陛下离去,就是为了传密诏。
密诏?正主来了,或许这就是陛下对自己的厚望,但也不对呀!陛下在昏迷之前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会写下密诏?
李肇暗忖。
“这是陛下在来盛会之前所写,虽然”尚新顿了顿,“你如今非皇子,但也可以做到。”
于是,他将一皇帛包裹着的东西递过来,此皇帛封存得非常严密,上面还有皇玺印章,可谓谨慎,恐怕连尚新都无法得知其中内容。
“望李将军不要辜负陛下的厚望,此着全赖于你,我大秦兴衰就在此一着。”
尚新拱手,说得非常严肃,连同李肇也严肃了起来,接过密诏,仿佛接过了一座大山,非常沉重。
“去也!”尚新作别,匆匆走了,想必他很担心陛下的病情。
“等等!”李肇连忙叫住了尚新。
有些事他必须要问清楚,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一刻还是好好的,怎就到了盛会之台便病恹恹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陛下可真有事?”
结合这些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真怀疑陛下在装病。
尚新却是笑了笑,说了也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最后一刻陛下真的病了。”这话压得很低很低,低到只有李肇一个人才能听到。
但李肇却迷糊了,最后一刻真的病了?那前几刻的,非病?溢血也是假的,这李肇凌乱,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陛下。
不过眼下并非想这些的时候,他必须要第一时间看看密诏是什么,皇帝究竟对他寄予什么厚望。
但不能在这里看,遂就欲要走,却见一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冯劫,御史大夫,三公之一。
差点,这人就成了李肇的岳父。
“李将军,闻名不如见面呀!劫有礼了。”冯劫并没有摆出御史大夫的架子,反而很客气,还有脸上那笑,有点瘆人。
“御史大人可有事?”李肇行礼作揖,对他的来意有些警惕,毕竟他手里可还拿着皇诏。
冯劫自知自己失礼了,连忙退后一步,目光却后移落在后方位置,那里,正有一群人在等着他,其中就有一婀娜女子,正是诗雅。
“将军觉得小女诗雅如何?”
这
李肇愣了愣。
如此问,想必这厮是推荐他女儿来的,一时吐糟此獠还真的不识趣,刚才自己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她女儿没有意思,怎么还问呢?还不死心吗?
但,却不能这样回应,便客气地说道:“小姐典雅贤惠,清丽脱俗,楚楚动人,实乃世间罕见美女子。”
这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称赞。
“果真?”
冯劫脸色一喜,连忙说:“那将军可中意?”
这
李肇滞住了,这话将他问倒,这厮得寸进尺呀!刚才不是明摆着吗?
然而,冯劫在说完这话后又是笑了笑,神情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男人嘛!三妻四妾在所难免,如来日将军有这个意思,冯府的门会为你敞开。”
这是抛出橄榄枝。
李肇苦笑,他真想不到拥有三公之二的冯府会看上自己这个商人,真是少见,大秦的商人被称为贱商,说明地位是低下的,而士乃地位最高的,他还能看上自己?
这家子真是不同寻常。
还不在乎三妻四妾?这是要降价将诗雅推给自己,自己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李肇有种感觉,自己成了万人迷,不,他还没那么自大。
此心,他领了,但行动上不会去做,既然自己不是皇子,和阴嫚就不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也就是说他和阴嫚是可以在一起的。
老天并没有捉弄他们,前世的不易,今世却给了他莫大机会,只是有些波折罢了,波折又如何,只要阴嫚还在这个世界里,他就要寻回,无论雪山之巅还是溶洞神秘。
前世的遗憾,他不想今世再留下。
老天能给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可不一定会有第二次。
冯劫没有等李肇回话,便走了,走向李府家眷所在地,那里,正有一女子神情萎靡,柔软的身躯惹人怜惜,但那坚韧的性子让她挺直了身体,她不想被人看到她的伤心。
李肇摇头,有些事他真不能勉强自己,更不能伤害别人,摇头叹气,便也匆匆离去,他要回屋舍查看陛下的密诏。
待李肇匆匆离去了之后,却不知有一道目光痴痴地盯着这里,眼神复杂,是怨恨?是痴情?无人能说得清,或许她都不知道吧!
自长成后,对她暗送秋波的人不知几何,但她何尝动过心,但在这里,她竟然动了心,一个深情的人不易动情,一旦动了情可能是波涛汹涌。
冯劫作为父亲可能知道这点,看到女儿如此深情不由一叹。
这是孽缘呐!
“走吧!咱们也该回府了。”
“诺!”一些家眷躬身应诺,但诗雅却不动,她的目光随着李肇的消失而流连在盛会之台上,那里,那个人在上面唱了一曲,触动了她的心,也在那里,拒绝了她。
大灯,依旧照耀,她目视而上,有些刺眼,却不在乎,她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造出如此神奇的东西。
“小姐,别再看了,会伤眼睛的。”
小婷见到小姐如此,连忙制止,并将之扶到那铁架所造的椅子里,圆几上,还有她未喝完的鸳鸯奶茶。
她不禁再呡上一口,清爽可口,一个时辰前她虽觉得好喝,却认为是花里胡哨之物,但此刻,却是如此倾心,还带着淡淡的浓蜜。
“这也是他弄出来的,真可口。”
不自禁地话语脱口而出,毫无意识可言。
下一刻,她猛然瞅着小婷,下定决心说:“小婷,咱们不走了好不好?这里多美呀!”
还不等小婷回答,转头望向父亲:“阿父,女儿不走了,女儿想在这儿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