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汉林那里得知阴嫚的消息后,他不相信阴嫚就此离去,他更希望阴嫚躲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看着他,守护着他的心。
这虽然有些自私,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成为什么皇子,更不想什么监国,只想和阴嫚厮守一生,再续前世缘。
但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实中他和阴嫚是同父异母之兄妹,无法摆脱的事实。
这种情,这种孽,是何等折磨人,却又是如此的令人生死相断。
不多久,终于等到了瘦狗的消息。
“少爷,瘦狗命人寻遍了整个上林苑,甚至咸阳也搜个遍,没没有公主的行踪。”
李肇听之一阵昏厥。
是他奢想了,但他还不死心,连忙问:“公主宫中可曾看了?”
“看了,皆在寻找公主,幸好陛下不在宫中,否则怕会出事。”
李肇又一阵失落,脚步不由往后退了退,一种落寞感袭上心头。
脚步轻移,无泪自殇,目光落在远方。
“山陵无合,雪山之巅,白花之地,青女无形,溶洞神秘,让我如何去寻?”
“罢了,罢了,如她想见我,自然会来,如果不想证明我们无缘”
灯光里,折我孤独,白花残,人渐散,一切不可挽,如梦幻,在心间
不知怎地,此刻,李肇心中涌现出这首前世的歌词,在小白离去的那一刻,他踏进白花中,一整夜在哼唱着这首歌
“阴嫚,前世我为你而唱,今世我依旧为你唱”
李肇缓慢挪步,一道长长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逐渐拉长,却拉不动他的形单影只。
他要上台唱一首歌,一首前世为小白而唱的歌,此刻,也为阴嫚而唱。
盛会之台后台,李基农焦急地等待着,不停地来回踱步。
他虽是上林苑主人,却无官职在身,自然不能伴皇驾左右,只得在后台尽心协助办好这次盛会。
眼看着节目一个个地过去,就快要轮到侄儿额外添加的节目了。
侄儿几个时辰前临时作出决定要加一个节目,节目究竟是什么他没有明说,但此刻人还没出现,节目却快到了。
“立刻催促少爷快来,否则陛下会”他不好再说下去,陛下会如何,是人都能想得到。
但下一刻,却见一人徐徐而来,步子非常慢,慢到好像没了灵魂,像如一只傀儡在行着,行尸走肉莫过如是。
“肇儿!”
侄儿终于来了,李基农惊喜万分,连忙走过去催促。
“快点,陛下等急了,你怎么那么磨蹭?”这是责怪之言,要是平时的李肇,必定会反驳调侃一番,但今天没有,他就似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慢慢地走着,也不理会叔父,走上了盛会之台。
眼眸深邃却掩饰不了那丝忧郁和孤寂。
李基农看到侄儿如此情形心头一滞,一种不好预感袭上心头。担心之余,连忙问跟着侄儿快跑而来的瘦狗。
“少爷何以如此?”
盛会是急,但看到侄儿如此,他更急。
“少爷他寻不到公主,就变成这样了。”
“寻公主?”那种不好预感更加强烈,“陛下驾临如此重要之事,他岂可寻公主慢,你说什么,他寻公主?”
李基农慌了,狠狠抓住了瘦狗的手,怀疑地说着,他不知为何侄儿突然之间要寻公主。
“正是。”
“他为何要寻公主?”
瘦狗也不知老爷为何如此激动,只感觉被抓着的手愈发疼痛,连忙说:“奴也不知,就知少爷念叨着什么‘山陵无合,雪山之巅,白花之地,青女无形,溶洞神秘’,就变成这样了。”
“什么?”听之退了退,“何人告知于他?究竟是谁?”
李基农听之脸色再白,心头一震怒火涌起,却很快息了下去,接着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口长长的气。
“他都知道了,本为他好,却为何要追问?”
这一口气令他仿似老了十岁:“孽缘呐!”
他没有再催促什么,也没有再去看侄儿是如何走上盛会之台的,步子突然之间变得很慢,很慢,寻个无人的地方,手往里掏,掏出一石头,青色的,泛着丝古朴。
这是青石,因在怀中深藏缘故,带着暖暖体温。
李基农将之捧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几个呼吸间,又将之揣入怀中,看之何等珍惜。
“弟,肇儿是咱李家唯一的根,尔务必要好生待之,即使你因此而死。”
“兄对不起你,不该在李家兴盛之事爱上她,一个不该属于兄的女人,可是情不自禁,哎!时也命也,珍重!”
“我李家儿郎非圣人,却痴情,如果肇儿有那么一日步我后尘,你,谨之慎之。”
此刻,兄李念当日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是那么的谨慎,又是那么的开明。
这青石,乃兄留给他的唯一之物。
“农,此青石代表的是我,也是你,如我俩长眠,就让它深埋于兄的坟前吧!”
李基农眼眶湿润,声音也变得悲怆了起来。
“兄,农并没有忘记你的话,我李家儿郎非圣人,却是痴情汉,你如是,我如是,肇儿何曾又不是?”
话音情真意切,人惆怅。
“农谨记你的话,谨之慎之,可这一刻,不可矣!”
“我李家一日不可无肇儿,却可无农”
他转头,目视着盛会之台,那里,侄儿已经登台,却依旧怅然,在他眼神里,他看到了深情。
遂,他又再拿出青石,咬破手指,停放于青石之上。
一滴,二滴,滴滴滴在青石上,血色染石,盛会之台,悲歌起,众寂然,无人不怆。
“瘦狗,将此青石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