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半死的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在蜡烛下火光照耀下,男巫的右手臂上被他抓住的地方除了留下红色的手印,还多了个十分鲜明的黑色鸟笼印记。
朱利尔斯拼命地挂蹭着自己的右手臂皮肤,但直到皮肤出血,那个黑色的鸟笼符号还是牢牢地钉在他的皮肤上。
在灵知中,这个符号也对外散发着微光,非常醒目。
那个抓了他的手臂的人绝对是个巫师。
“我好像被诅咒了。”他最终气愤又气馁地道。
这下好了,不仅雇主被楚德·奥斯马尔摆了一道,连他这个神秘学顾问也因为一个濒死的人中招,如果说朱利尔斯有什么感受,那就是颜面无存。
失眠的暴躁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上,但当他看到克雷顿的表情时,他又被迫冷静下来。
震惊,还有些微的恐惧前所未有地存在于中尉的脸上,他蹲在尸体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朱利尔斯垂下的手臂上的鸟笼符号,瞳孔几乎缩成一点,原本苍白的脸色几乎与死人一致了。
这种异常带来的不安让朱利尔斯再度取回了理智。
“你认得这个东西?”他试探地问。
克雷顿扶着膝盖站起来,身体在这个过程中失控地颤抖了一下。他的确认得这个在某些群体眼中大名鼎鼎的符号,因此才知道他们意外卷进了什么样的麻烦里面。
狼人的血液此刻也凝固了,他艰难地开口:“朱利尔斯,我们现在的事不能继续办了,这件事可能比找到埃德加和金杰更重要,它绝对会影响到很多、很多的人。我们得先回到萨沙市,去找你的父亲,或者请求戴斯长老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他的胆怯已经藏不住了,朱利尔斯惊讶地看着他,第一次认识到克雷顿·贝略也有害怕的事物。
“我父亲当然会帮我,但这和戴斯长老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在《蓝血书》里有一席之地,也曾是这个国家的最强战团的一员,所以在至高的宫廷里也还能说得上话.”
朱利尔斯再一次举起右手,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鸟笼的记号。
“这件事还牵扯到至高宫廷?”
“当然了,你最好对它重视一点。”克雷顿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因为它就是国王的耳目、王国情报部的夜莺们的标记。”
在这里,在魏奥底的北方边界处,两个女王的钦差死在这小小的房屋地下,而他们则是最后的见证人。
尽管凶手已经被克雷顿杀死,但他就绝不相信背后没有势力在支持。
凶手在杀人后一直等在这里就说明这里还会有人来。
倘若他们发现这两具尸体的事被发现,接下去要应对的手段对于超凡者而言也将是九死一生。
他妈的魏奥底!
嘎——
他们头顶上的地板忽然传来脚步的声音。
克雷顿和朱利尔斯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但随后克雷顿就不管不顾地猛冲上去。
如果来者是追踪至此的其他夜莺,他就要说明情况,好从这里的浑水中抽身。而如果来者是敌人,那他就要杀死对方,为他们接下去的逃离争取更多时间。
但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
狼人警惕地四顾,周围的老旧木地板被挤压地发出嘎吱怪声,似乎有众多的人在走动,但他还是什么没有看见。
没有异常的气流,没有异常的气味。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
直到一种恶寒传来,克雷顿终于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上穿透过去,也想起来这是什么现象了。
魏奥底的幽灵正集群在此收集这个重大的秘密!
既然没有敌人,他急忙叫朱利尔斯也上来,他们要赶紧出发。
幽灵是安全的,它们不会透露活人的秘密,但如果他们再停留下去,来收集秘密的可就是活人了。
他们清扫了自己在屋里留下的痕迹,克雷顿把那杀手留下的短刀也带走,但不是准备自己用,而是找个地方扔掉,免得有其他巫师利用它占卜到自己的行踪。
“接下去我们得往回走了。”克雷顿说。
然而朱利尔斯拒绝了这个决定,他另有想法。
“不,我们还是得去伯达拉比克,从那里绕路更安全。”朱利尔斯说,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做出的判断却比克雷顿更理智:“那个杀死他们的人以为你是孔里奥奈家族的人,所以也要杀你,也就是说孔里奥奈家族和他所代表的势力是敌对的。”
克雷顿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对王国情报部的认知已经让自己的判断力失常,军人的经历和感情影响了他的决策,而朱利尔斯的建议才更正确。
“不错,而且伯达拉比克的城堡旁边也有河流,我们可以坐船,这样就绝对不会被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