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把魔杖拿出来对准了水泽仙女,同时还冲她呲了呲牙,克雷顿没有拦她,并且始终站在她身后。
阿德莱德注意到了“帮手们的到来”,女巫的不满也落入她的眼中。
她没有解除幻术,而是开口对丹尼说话,她的声音空灵而富有情感,与她现在的外貌气质相比简直有些格格不入。
“那塞万怎么办?我们要丢下他吗?还是说你就打算一走了之?”
听到塞万这个名字,克雷顿将唐娜的手往下按了按。
关于路易斯教士的儿子的结局,他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猜测,只是之前一直觉得不重要,因此才缄口不言。
在阿德莱德开口提起故友的名字后,丹尼的声音却立刻变得惶恐:“那那是个意外!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和我们都无关,而且他已经不见了,尸体也被那头怪兽带走了,我们要怎么找他?他已经回不来了!”
“我们有的是时间找他,教会的人已经不会来了,我们可以把他带回镇子,用别的理由代替,没有人会知道是你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那是个意外!”
即使是在幻觉中,丹尼对于此事依旧十分坚持。
唐娜回头看克雷顿,她已经完全分不清眼下的状况了,到底谁是敌人,以她的阅历还无法辨明。
但克雷顿只是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他相信阿德莱德也正需要有客人来见证这一切。
“是吗?那么我变成这样应该也是个意外了。”
阿德莱德·拉克斯没有再继续用巫术影响丹尼,她解除了幻觉,让自己的真身暴露在丹尼的面前,让这位旧时的朋友腿弯软倒,瘫坐在河滩上。
她依旧很美,但很明显不再是人类了。
“阿德莱德,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丹尼双手撑起身体,他没有站起来,而是跪倒在阿德莱德的面前,不敢置信地注视着那异化的容颜。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现在的他,那会是“绝望”。
“有趣,我以为你不该忘记把手扼在我的脖子上的时光,这种机会不常有。”水泽仙女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死因,她的身体在水面抬高了一截,随后向后撩起长发,露出纤细脖颈上青紫色的手印。
“我可能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后来把我扔进河里,我可能会如同凡人般毫无价值地死去。”
唐娜和朱利尔斯之前都有过怀疑的事情如今得到了证实。
阿德莱德·拉克斯正是被杀死后丢弃入水中的,她不是那种生性善良的水泽仙女,但此刻还无人可以审判她。
“我记不清了,这真的是我做的吗?”丹尼的眼角不自知地流淌着泪水,他向阿德莱德伸出双手,想要对比那个手印,但看起来更像是要隔空再将她扼死一次。
他几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直叫他发疯,他甚至已经无暇顾及克雷顿一行人的存在了。
就像是舞台剧那样,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实际上正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中。
作为女主角的水泽仙子在河水中优雅地叹息:“当然是你做的,如果你还有良心,就对着这个螺壳忏悔吧。”
她游向岸边,上半身几乎是趴在河滩上,只被水浅浅没过一层。随后从水里伸出手,一个晶莹的留声海螺正躺在她的手心里——这种巫术奇物在热沃并不多见,毫无疑问,在镇中心制造狼嚎的人也是她。
克雷顿没有清算她的意思,倒不如说这种制造陷阱的方式反而让他本能式地兴奋起来,还生出了几分钦佩的念头。
他的那一对狼眼死死盯着丹尼,这位年轻人也向水中走去。
丹尼走了几步,从阿德莱德的手里接过了海螺,他放到嘴边,却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只要忏悔就行了。”水泽仙女的脸上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然而珠宝匠的儿子并不在意自己要说什么,他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我们以后还能再一起吗?我不介意你现在的样子。”
仙女的笑容越发甜美:“我也同样。只要你愿意忏悔罪过,我想塞万也一定会原谅我们的,或许我们还能得到他的祝福。”
这个可能性打动了丹尼,他下定了决心,低下头对着海螺开口:“我在此处衷心忏悔,对于我杀害挚友塞万、以及挚爱阿德莱德的罪行心怀悔意,在天父的见证下,我祈求他们的谅解.呵呵呵——”
他才念完自己的罪行,一张本该小巧玲珑的嘴唇便在他的脖颈边撕裂开,无数细密的尖牙在血肉中直接浸没至根部,鲜血从丹尼的伤口向外喷射出接近十二码的距离,一直飚到唐娜的脚前。
只是潮水一打,那斑斑血迹便无影无踪了。
丹尼被阿德莱德抱在怀里,气管里发出嘶鸣的同时涌出粉色的血泡,手中抓紧的海螺则依旧闪耀着巫术运作的灵光。
记录下他的死前悲鸣显然才是阿德莱德的主要目的。
她只咬了丹尼一口就松开了,随后一口气潜入深水,丹尼的身体在水面挣扎了几下,也被拖拽沉入水底。
熬夜写的,可能醒来还要对措辞进行细微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