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医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一手扶墙一手挎着药箱看向林初,“燕娘子,燕明戈那小子人呢”
林初心乱如麻,无措蹲到了那滩血迹前,“我……我不知道。”
“这……你不知道”胡军医话一出口,也想到了怕是燕明戈出了什么意外,想宽慰林初几句,但眼下说什么都是徒劳。
“我走之前,他还在这里的……”林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猛然想起自己前去找大夫的时候,追兵一直没再追上来,莫不是……他们发现了燕明戈的藏身的地方,才放弃追她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林初豁然站起身。
她这突来的动作吓得胡军医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道,“燕……燕娘子,你没事吧”
林初看了一眼小巷的地面,眉头深深皱起,“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地上也没有血迹……相公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小巷外突然想起了混着兵甲碰撞的脚步声。
林初警惕望去,就见一队披甲佩刀的官兵堵在了门口。
“这是公子的马!”为首的竟然是一名身着便衣的男子,他拉住了枣红马的缰绳。从他走路平稳的呼吸来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余下的官兵将小巷出口堵的死死的。
林初暗道不好,被她抢马的那个公子,看样子来头不小,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碰到了!
那名便衣侍卫朝巷中走来,站在两旁的官兵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
便衣侍卫看了林初一眼,眉峰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似乎在惊讶公然抢了主子的宝马的贼人,竟然是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艳女子!
胡军医在羌城这地儿呆了有些年头了,军中不少人他都认识,可是眼前这些人,胡军医还真没什么印象。
他只得看向林初,“燕娘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竟然都触动官兵了,看样子事情闹得不小。
林初有些囧,“我之前赶着给相公找大夫,抢了别人的马。”
胡军医看了一眼细胳膊细腿儿的林初,短暂的沉默了几秒。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燕明戈久了,这样一个柔弱丫头都有跟人抢马的本事了。
想着林初到底是个弱女子,胡军医上前一步挡在了林初前面,冲那名便衣侍卫作揖道,“这位军爷行行好,这小娘子相公命在旦夕,她也是急着救她相公才冒犯了贵人……”
便衣侍卫闻言有几分诧异,又看了一眼林初,“之前躺在这里的人是你相公”
林初闻言,面上终于露出几分喜色,不过更多的却是警惕,“是,是我相公。”
她不知道这伙人跟羌城主将是不是一伙儿的,如果是……那可真是倒大霉了!
“我相公在你们手里”林初追问,她总得先弄清楚燕明戈在哪儿。
便衣侍卫闻言,只是看了林初一眼,随即吩咐手下的人,“带走!”
立即官兵上前押林初和胡军医。
林初毕竟是女子,胡军医又上了年纪,哪里是这群拗得过这群官兵,不过片刻就被锁住手臂控制住了。
眼见这群人要带他们离去,林初冲那便衣侍卫道,“抢你主子马的是我,和这位军医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抓抓我一人便是,放了这个老人家吧!”
林初见那便衣侍卫不为所动,又道,“如今正值战事,边关军医本来就少,上一战中还有不少伤残的将士需要军医们救治。”
便衣侍卫略作思虑,做了个手势,制住胡军医的两个官兵就放开了他。
眼见林初被带走,燕明戈又下落不明,胡军医想到林初的好颜色,心中不由得忧心起来,脚步匆匆往军营赶去。
燕明戈好歹也是个百户,手底下的一帮兄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偏偏又对他信服得紧,找袁三他们帮忙,兴许能有转机。
林初被这队官兵带走,沿途看下来,林初很快就发现他们不是带自己去军营,也不是去将军府。
莫非这支军队本来就不是羌城的势力
林初不动声色打量这队官兵,发现他们面皮虽说不上光滑,但也绝对不像这里的官兵常年忍受风沙练出的一脸糙皮。
许是今日官兵搜查的动静太大,现在天色也渐晚,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平添了几分荒凉之感。
官兵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不难看出这家客栈是被人包下来的,外边的守卫就有十几个。
林初想起白日里那贵公子的一句“大胆刁民”,心口突然一跳。
原著中在这时候,皇帝派了六皇子来边关,说是当监军,其实就是抢人头,羌城主将为了讨好六皇子,城主府每天都歌舞升平。
蛮子就是逮着这个空子攻城,最后羌城大败,杀红了眼的蛮子直接屠城,燕明戈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在数万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救出了六皇子。
此后深得六皇子重用,他成了六皇子手中一把最锐利的刀,刀尖所指,从无活口。
老皇帝驾崩,他助六皇子夺嫡,新皇继位,他才得以回京城,凭着从龙之功位极人臣。